當炸毛的陸小小朝邪月咆哮出這句話時,邪天的三我也再次崩潰,並於金紅之光中復原。
復原是非常徹底的,他崩潰的三我,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甚至因爲連續兩次崩潰,處於極度冷靜中的他還發現,自己早已完成的真正的三我合一,竟然若有若無地又緊密了一絲。
這一點,倒頗爲符合他之前對自己修行的判定。
然而這種破而後立,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幸事。
即使不去看,他都知道第二次崩潰復原的自己,右眸中的金紅之色也隨之濃郁了一絲。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在佛魔二途之上,又前進了一小步。
離開了九州界。
離開了邪刃。
獨自一人的他,此刻方纔沒了笑容,眸中是前所未見的茫然與恍惚。
“爲何,會如此”
“我追尋的,唯有一個真字”
“我只做我自己”
“我魂誓弒佛”
“爲何佛魔一念中的力量,會讓我如此”
邪天本以爲,自己借佛悟魔是一條相對來說十分安全的路。
以魂誓爲底的他,絕對不會被佛度化,立身於此點,他於佛魔一念間的領悟,就相當於冷眼旁觀。
然而饒是他的心神躲在了邪刃的居身之地,饒是他以魂誓爲底
當他將佛與魔歸結爲慾望的兩句話時,自己也偏離他一直追尋的真字,走在了佛魔一念的中央。
似乎在佛魔之間的這個位置,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化爲玄奧之罩,罩住了他追尋的真字,他不僅再也無法觸摸不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的真字,是否還是真正的、原來的那個真字。
對他來說,這是不可想象的。
此時的他,開始了對自身的質疑。
這,便是八十一難之首佛魔一念的難之所在。
邪月早已看清此點,並因此產生了兩種擔憂。
一是邪天走上佛途,弒佛便是殺己,不殺己,便無法證得果位,成就聖人。
二是邪天走上魔途,一旦如此,連他都無法力敵的那種魔,會第一時間感應到上古洪荒陸飛揚,末日,因此降臨。
但連邪月都無法知曉的是
如今身陷茫然、迷失真字的邪天,是被佛途魔途狠狠夾在中間的那個玄奧之地,向左不得,向右,同樣不得。
雖說沒了佛魔二途之憂
但邪天所遭受的,來自冥冥中對其真字的迷亂,不可想象。
好在
“他們,不能出事。”
邪天輕喃出的這句話,並不能如同我是邪天四字把他帶離鑿齒之心一般,將他從自我質疑的茫然中拯救出來。
但他至少能夠確定,自己此行要做的事,能讓九州界衆人活下來。
吐出一口濁氣,邪天眸光重新變得冷靜且堅毅。
當然若仔細看去,依舊能夠發現他眸底深處,有着一絲極難發現的茫然。
這絲茫然若不壓制,會讓他的三我,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內崩潰,進而被金紅之光復原。
如今被壓制後,崩潰復原的頻率大爲降低。
“首先要做的,是確定這種情況,如今多久會發生一次”
這是最關鍵的。
雖說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概一息不到。
但這不到一息的時間,是邪天完全無法掌控的時間。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