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邪天第一次朝九州界的狂奔戛然而止。
但區區數日過後,雖說未知猶在,他卻抓住了一條線,得以讓自己第二次踏上返回九州界的路。
這條線,很是虛無縹緲,勾在了摩溼最後一絲因魔解之法得以保留的生機之上。
生機微弱,甚至比邪天於煞神寨的狀態還有所不如,但生機背後的慾望,卻很強大。
以這種強大爲基礎,樂於助人的邪天又把自己求生的經歷化爲烈油,潑在其上
是以這條看似虛無縹緲的線,勾住的也僅僅是一絲生機,但有了如烈火烹油般燃燒的慾望爲基礎,這一線脆弱的針對摩溼的控制,非但不會輕易斷掉,反倒牢固無比。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摩拓便想通了這一點,並因此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他聽到了邪天的輕喃。
這種針對魔的控制,也僅僅對彌留之際的,可以說是處於魔之最孱弱狀態的摩溼有用。
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
“我們,也能被控制”
這一句不知是疑問、反問抑或陳述語氣的話,宛若利劍,戳在了他的心上。
無論是彌留之際,還是因魔解出現的最孱弱狀態,這些前提都沒有存在的必要,摩拓在乎的,就是被控制三個字。
因爲他原本認爲,且將其定義爲真理層面的魔之一族,沒有任何可能被控制。
但如今,一個剛剛完成從絕死之境逃生的人類,用短短數日的時間,顛覆了這個真理。
還是通過只有資格針對魔奴的佛經顛覆的。
“佛經”
強忍心悸,摩拓閉上雙眸。
得益於邪天的重複,又得益於自身天分,邪天誦出的三部世俗佛經,早已被他領悟圓滿。
魔之一族,並非沒有對手。
瀚宇之中,有族名卍,與魔族相剋。
卍族覆滅,其殘缺的傳承散落瀚宇,衆生藉此走上萬般修途,其中最強大、最昌盛的一條,便是佛。
對魔族來說,佛中的卍族餘孽,則是他們最爲強勁的對手。
其次,便是位於佛修最巔峯的,得以窺視卍族傳承精髓的萬靈之佛。
再接下來,纔會輪到九天這片寰宇中的佛。
是以摩拓之所以想吐,只因這三部處在這片寰宇最底層的佛經,實在太過膚淺。
“不是佛經是他”
心中厲喝的摩拓,睜開魔眸,深深看着邪天狂奔的背影。
“是他”摩霄心頭的震驚,比摩拓更甚,聞言驚悚問道,“你是說佛經不是關鍵,他之所以能勉強控制摩溼,是有其他手段”
“是”摩拓重重點頭,“但我不知道是何種手段”
摩霄心頭再驚,看向邪天的魔眸中,終於出現了森寒殺意。
“是抓是殺”
“不放過他”
“放這種人類如何能”
“抓沒用,殺更沒用。”摩拓沉聲道,“他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瞭解魔,所以他觀戰酆崖,觀戰葬海,最後甚至忍不住大欲望,擄走摩溼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他了解魔的過程”摩拓一字一句道,“亦是我們瞭解他的過程。”
摩霄聞言,魔眸眯起,緩緩道:“抓住他,能更好地瞭解他”
“你怕了。”摩拓瞥了眼摩霄。
“不是怕,”摩霄搖頭道,“只是想起族內代代流傳的那些事情”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