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可怕是可喜”
“聽了邪天大人此次講道,其他的我不敢說,窺源境仙尊,老夫是可以暢想一下的”
九州衆修的議論,結束得很快。
心懷對邪天無法形容之感激的他們,覺得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對邪天行一個最爲恭敬的禮,道一聲最爲真摯的感謝。
面帶喜悅和感激的他們,不約而同起身,面朝邪天拱手,躬身。
但下一刻,數千萬個躬身的動作,宛如遭遇了時空凝滯,齊齊停住。
喜悅不再。
感激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眸子中充斥的驚恐、駭然、不可置信,以及他們瞳孔深處所倒映出的,那個宛若凡人的平靜身影。
“邪,邪天大人他”
“不,不可能,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人他,他爲何會如,如此”
“講,講道”
“大人這,這是講,講道麼”
承載衆人搖搖欲墜之身影的虛空,如死一般寂靜。
小樹等人,面色慘白如紙。
幽小嬋三女,更是如遭雷劈。
因爲他們眼中的邪天,不是宛如凡人,而是真正的凡人。
雖說他們心中同樣在不停呢喃着不可能
但其實在看到邪天的第一時間,他們心頭就冒出了一個猜測,或者說是事實。
這個事實,是他們完全無法接受的。
“公,公子”
白芷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她只覺得心痛如絞,恨不得把自己剛剛提升的三小境修爲,用銼刀一下一下地磨掉
咬牙切齒的小樹,嘴裏說着牲口,不羈的道眸中卻滿是痛苦和愧疚。
最爲直接的紅衣,則是噴出了一口鮮血,眼神空洞且茫然。
“你,你爲何要如此是,是我們太,太差了麼”
反應比較遲鈍的武商,不可置信地狠狠搖了搖頭,似乎還不敢相信眸中所見,便看向了身旁的老爹。
待看到面色慘白的老爹,整個人都開始了哆嗦時,他頓時目眥欲裂了衝了過去。
“邪天”
幽小嬋,攔住了淚流滿面的武商。
雖說她同樣無法接受邪天的選擇,且因此臉色蒼白,但她更清楚
“武商大人,他,他不會做傻事的”
“那他爲何”武商的咆哮,在看到幽小嬋的眼淚時,變成了痛苦的低吟,“這,這是自廢修行啊”
他知道,邪天曾被廢過修爲。
但那是在尚未真正踏入修行界時的內氣境
他更知道,邪天於九州界雲州時,也曾重修過。
但那時的邪天,僅僅是七境中的下四境
如今的邪天,是神宮境聖人
且是能讓前所未見的羅剎逃跑的聖人
“除了幫我們迅速提升修爲”武商的心,宛如被千萬把刀凌遲一般疼痛,“我想不到他如此做的任何原因”
別說他,便是從頭到尾目睹邪天變化的邪月,如今也無法確定邪天的用意。
“重修至聖人,可能會花費百年時光”
“你或許是因爲要離開九州界,是以才如此行事”
“但無論是身處羅剎獄的小鈴鐺,還是酆崖,都不太可能讓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