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某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尤其這些事,早已成爲他的隱憂。
對如今的局面,他有過猜測,卻決計想不到,在超出他設想的憤怒之外,他的少主會用無視的態度面對陸家,面對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也導致了他爲此所做的一切預案,全都成了沒用的東西。
但他能責怪邪天不近人情麼
能
如何責怪
怪邪天太強,根本沒有讓陸家表達情感的機會
陸小小茫然搖頭。
因爲即使是對外人,陸家也不會如此蠻不講理。
所以應該被責怪的
“六,六祖啊”
面色蒼白的陸小小茫然擡頭,看向天頂
天頂之上,陸家六祖陸風,面色和陸小小一樣蒼白。
他能夠想到的理由,便是自己把九州界給弄到了域外戰場。
由是,他的侄子對他生出了怨懟之情。
這怨懟,強到了何種程度
強到了無視他,無視陸家的程度。
若單單是如此,他或許都不會在意。
他在意的是邪天的無視,是以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爲前提的。
否則,邪天不會無視。
因爲哪怕是個陌生人,此情此景之中,至少會對他那句誰敢欺我陸家少主做出抱歉,我不是陸家少主,前輩您認錯人了的反饋。
也只有知道自己的身份,邪天才會根本不做迴應,以無視對待之。
而無視背後所透露的,又是怎樣的前景呢
陸風狠狠地搖了搖頭,卻搖不走他臉上越來越濃郁的蒼白。
因爲他想到了邪天方纔說的一句話我叫邪天。
而是邪天對他,對陸家,對自己真實身份的迴應
更是邪天和陸家未來前景的,寫照我們不是一家人。
“至於麼”
於痛徹心扉中,陸風暗喃。
他能聽到邪月的狂笑。
之前他還不在意,但此刻這些笑聲,便堪比帝器,一下一下杵在他心上。
“至於麼”
所以,他將暗喃,化爲了隱含怒意的輕語。
邪月成功地聽到了這輕語,狂笑一滯後,就變成了冷笑。
“至於陸風,你是如何想的”
“我承認攝九州界入域外莽撞了,但”
“呵真是意外之喜啊,本以爲你兩隻眼都瞎了,沒想到只瞎了一隻”
“此話怎講”
“你沒瞎的那隻眼,看到了邪天爲張傷所做的事,看到了如此珍貴的種魔他卻好不稀罕,由此明白了他對九州界的情感”
邪月臉上笑意愈發冰冷,一字一句道:“但你想過沒有,九州界,是他真正的家麼”
陸風下意識回道:“不是,陸家才”
“對”
邪月帝眸怒睜,冰冷厲喝
“你陸家纔是他真正的家”
“可他的家在哪裏”
“他如果在家,又何必用無數生死,爲自己打造一個家”
陸風腦海,一片空白。
因爲他感覺邪月的厲喝,是一道道驚雷。
走過九劫途的他,都從未遇到過如此恐怖的,能撼動他心神的劫雷。
“還至於麼”
“呵,你以爲他是在和你置氣”
“你以爲他是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