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
封土。
當陸風這個人變成一座碑時,淚水終於從陸可戰四人的眼眶中落下。
尚也努力地眨了眨眼,讓悲傷的淚水往肚子裏流去。
邪天四處找了找,沒看到有人抱着陸風的牌位。
他並不覺得這是陸家人的遺漏。
“可能規矩不一樣吧”
看着陸風的墓碑,邪天如是想着,卻忘了收回臉上屬於小霸王的那絲笑意。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絲笑意。
所以跪地哭泣的陸可崢,青筋暴漲的雙手已經陷入地下半尺。
所以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的尚,略帶疑惑地視線時不時掃過邪天。
所以,陸松走了過來,意味深長地看着邪天。
“事情還多,尚便由你招待了,打起精神來。”
“好啊。”
直到陸可戰四位離去,邪天臉上的笑意都未曾消散。
陸風的墓前,如今只有尚和他二人。
尚不走,按照陸松的吩咐,邪天也不能走。
這便是邪天沒走的原因。
“不知飛揚兄還記得否,尚之所以與六叔父結識,全因爲飛揚兄你。”
站在墳頭,尚的聲音除了沉沉的悲哀,尚有些許回憶的感慨。
“那時,尚與飛揚兄初識,你六歲,我差兩個月六歲”
聽到這裏,邪天便明白對方爲何會稱呼自己飛揚兄了。
“那是我第一次來陸家村,來之前師尊告訴我,要帶我見一個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同輩,到了陸家村我就知道,那個人是你。”
尚笑了笑,眸光卻更顯悲哀。
“因爲那時的你,用了十拳轟碎了我需要兩百多拳才能打破的天罡十靈陣,一拳一個,乾脆至極”
沉默少頃,尚把對話說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厲害,陸飛揚”
“你誰啊小屁娃,邊兒去”
“我,我叫尚你好厲害”
“哇哈哈哈哈,嘴巴挺甜的嘛,區區木偶而已,小爺天天都在玩兒,能不厲害”
“木,木偶這是什麼,能帶我瞧瞧麼”
“噓,小聲點兒,現在不行,待會兒小爺帶你去六叔那裏”
邪天聽着,也在看着。
他看着小霸王因爲這段帶着濃濃童真的對話陷入迷茫。
不過這迷茫並沒有給小霸王帶來絲毫痛苦,反而如吃了糖霜一般,很甜。
“就這般,我進了六叔父的院子,看到了六叔父爲飛揚兄打造的木偶”尚看向邪天,笑道,“真的很好玩。”
邪天笑了笑,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着和小霸王關係莫逆的尚。
直到此刻,他纔開始打量尚的模樣。
很好看。
好看得令人舒服。
彷彿這個長相,就是按照看到這張臉的人心中所想的模樣長的。
“那木偶還在,要的話,待會兒送你。”
邪天笑着開口。
尚一怔,旋即狂喜道:“當真這可不行不行,此物如今怕是飛揚兄唯一的念物,尚如何能奪,不過”
“不過什麼”
尚朝邪天眨了眨眼道:“不過飛揚兄確實應該贈我一樣東西。”
“爲何”
“因爲”尚哈哈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塊帶血的漆黑樹枝丟給邪天,“因爲我先給了你一樣東西。”
強忍邪心的極致狂跳,邪天平靜結果了漆黑樹枝,打量半晌問道:“這是何物”
“無垢佛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