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筲並沒有被這驚駭絕倫的一幕給嚇死。
當邪天下意識地連續三次揮動右手,顯現三座一座比一座更完善的彼岸虛橋後,他的心神之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無法再維持莫名感應的他,臉色蒼白,但他思路很清晰。
所以在結束觀戰的下一瞬,他拉起吳筲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他的離去,給極遠處的戰場,帶去了一絲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變化。
殘留在此地的彼岸虛橋氣息
讓種魔將爲之一驚
讓十齊天爲之一喜
“人類還有埋伏”
“哈哈,是哪位道友前來相助”
一驚一喜間,勢均力敵的場面頓時便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傾斜。
而這一傾斜,之前尚可控的,只波及人魔戰場數萬裏方圓的戰場異象,便如瘋了一般的烏雲,開始了極速的擴散。
之前還疑惑邪少爲何帶自己狂奔的吳筲,感覺天地一暗,下意識回頭,臉色立馬就綠了。
“啊啊啊,邪少加油快跑啊”
一路尖叫。
一路狂奔。
當瘋狂的異象擴散終於停止,進而開始在劇烈的波動中漸漸回縮時,邪天也已坐在吳筲平日裏用以短暫休憩的臨時洞府中,閉目靜修。
吳筲還在發抖。
讓他顫抖的東西太多。
譬如邪少那宛如錯覺般的彼岸虛橋。
譬如那輕易間就能將自己撕碎的戰鬥異象。
又譬如邪少那變態的逃速。
太多的驚駭,於此刻才真正在他心頭轟然爆發開來,令他神魂恍惚,坐立不安,胡思亂想。
在這幽靜的洞府內
他會去想邪天的身軀爲何會發生和戰場相同的變化。
他會去想邪天明明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道祖,爲何會揮出齊天境大能方纔能顯化的彼岸虛橋。
他會去想如今那場發生在種魔將和齊天境大能之間的戰鬥,究竟如何了。
但,他最想做的其實是雙手掐着邪天的脖子,通過瘋狂的搖擺將對方弄醒,然後用嘶吼的方式將這些疑惑通通吼進邪天的耳朵裏,吼進邪天的腦海中。
只有如此,他覺得自己哪怕得不到答案,至少也能平靜些許。
等待是漫長的。
但若吳筲知道,心神之力消耗道幾乎無法維持最低限度的莫名感應,以致於只能逃之夭夭的邪天,僅花了半個月時間就恢復到了精神百倍的狀態,怕是又會嚇瘋一次。
“邪少”
邪天的甦醒,讓一直在洞府內徘徊的吳筲無比激動。
因爲他滿腔的驚駭疑惑,終於有了得到解答的機會。
邪天卻很意外。
因爲此刻的吳筲,雙眼通紅,頭髮散亂,呼吸不勻,狀態極差。
微微一思索,他似乎就明白了什麼,沒等吳筲走過來,便笑着說道:“戰鬥還沒結束,此地很安全,放心。”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
閉眼的瞬間,吳筲宛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僵立在原地,不敢在上前一步。
“天,天一”
“落,落塵”
若進入這兩種狀態,帶給他的震撼他尚且能接受的話
那瞬間進入這兩種狀態,無疑又給他來了一記直接劈在腦仁兒上的驚雷。
“變,變態啊”
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道祖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