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古邪帝 >第2934 滾?當做沒聽到
    正是因爲死水般的天道本源,對行走在自己身上的任何天道本源都選擇了坐而觀之……

    是以無論是吳筲的腳印還是魔尉的腳印,都會存留一段時間。

    這留存的一段時間,也是邪天看來魔尉留下腳印的唯一原因。

    那這段時間,又有何用?

    無他。

    就彷彿是日常巡邏中打卡一般的操作。

    魔尉用這種行爲來告訴後人,他們多久多久前走過此地而已。

    邪天並不會因爲自己這種窺一斑而知全豹的能力沾沾自喜,反而心情有些凝重。

    魔族的這種行爲,至少說明了兩件事。

    其一,這裏彷彿真的成了魔族的地盤,否則日常巡邏這種操作,絕對不會出現——即使會出現,也不會讓這種能被齊天大能輕易滅殺的魔尉小隊來進行,這和送人頭毫無兩樣。

    其二則是……

    “若真還有軍士苟活於此,處境不知會有多艱難……”

    活在敵人眼皮子底下的感覺,是極其不好受的。

    而當身處這種困境中的生靈,還是在一場慘戰後的倖存者後,其悽苦的日子,邪天都已經有些不敢想象。

    當另一方面——

    “若他們真的像人一樣活到現在,那心性……”

    思及此處,邪天的步伐下意識加快了不少。

    一路前行十數日,他又發現了至少八處魔尉們留下的淡淡腳印。

    八處腳印的痕跡,依次遞減,而按照其間的間隔,邪天推算大概每過兩日光景,魔族便會準時留下腳印。

    這一點發現,再次印證了他此前的猜測。

    黑洞漫漫,似乎沒有盡頭。

    這一走,邪天和吳筲就走了整整三個月。

    路上魔尉所留的腳印,已經淡得幾乎無法發現。

    就在邪天準備邁過第四十六個腳印時……

    他突然停了下來,血眸灼灼看向自己右腳旁的腳印。

    “這,不是魔族的!”

    三個多月光景……

    對生活在南天門的生靈來說,不過轉瞬即逝。

    但這段轉瞬即逝的歲月,卻突然因爲某些事,變得漫長起來。

    化身闖塔狂魔的褚默,其作息規律到了變態的地步。

    每隔十日,他便會出關闖一次古天梯塔。

    每次耗時,都會或多或少地增加一些,隨後出塔回駐地閉關。

    迄今爲止,褚默共計闖塔十二次。

    而其在古天梯塔中的闖關數,也已突破到了資質關的第十五關。

    這個成績,是數萬年來南天門所屬的古天梯塔第二好的成績。

    之前衆人還以爲,這個第二次闖塔就隱隱超過數萬年前闖塔的荀松的褚默,其潛力能蓋過荀松的話……

    那如今這種想法,已經從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逃之夭夭。

    沒辦法。

    一切都靠現實來說話。

    而與此同時……

    褚默在闖塔上的表現最終被確定爲不如荀松後,另外一股浪潮,也開始在南天門古天梯塔醞釀着。

    不可否認的是……

    荀松已經成了南天門的一個標杆。

    有這個標杆在,再加上最近數萬年,每萬年都沒有天驕成功闖塔成功,來自荀松所散發的無形壓力,便讓南天門古天梯塔成了一個無形的禁地。

    基本沒有太多的人有信心闖塔,繼而成爲荀松的對手。

    終於,有人敢頂着荀松闖塔了,還是來自混元仙宗的,聽說資質比荀松還高的褚默。

    衆人對褚默充滿期待的同時,其實也承受着即將成型的,更爲巨大的壓力。

    而如今,褚默的表現竟然不如荀松……

    這不僅等於釋放了他帶給衆人的壓力,順便還將荀松帶給衆人的壓力,連消帶打減少了些許。

    是以當褚默第十三次站在古天梯塔外,做着闖塔前最後的調整之際……

    他的眼角餘光就看到有三位修士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們……”

    “見過褚默公子!”

    “見過褚默師兄!”

    “師兄,我們也想試試!”

    ……

    褚默怔了怔,旋即點頭道:“哦,那你們先還是我先?”

    “師兄先請!”

    “好。”

    褚默並不在意有人和自己一起闖關,只是淡淡地迴應了幾句,便帶着閉關十日的收穫步入塔中。

    另外三位欲闖塔的煉氣士,卻有些意外。

    “這個褚默公子,不像傳言中的那般高傲啊……”

    “是啊,這倒是意外之喜……”

    “萬年一個名額,我們真有希望和他競爭麼?”

    “至少我們修爲是半步齊天,相信自己!”

    ……

    褚默沒有發現自己性格的改變。

    當初在埋碑崖肆意炫耀自己那高二十丈的道碑的天驕,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爲了拜大佬而全身心都投入到修行中的勤奮之人。

    幸好他還有個對手。

    這個對手叫荀松。

    本來聽說褚默後勁乏力,在資質第二關之後的表現不如自己的荀松,還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但當褚默對三位闖塔修士的態度傳入他耳朵裏時,他波瀾不驚的表情,卻陰沉了一兩分。

    他也搞不懂自己爲何會對褚默如此平和的反應產生如此大的觸動……

    只是他會覺得,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腦海中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極其可惡的拾荒者的音容笑貌。

    “哦。”

    “你們先還是我先。”

    “好。”

    ……

    輕喃了一遍褚默對三位闖塔之人說過的話,荀松便閉上了雙眸。

    不過在閉眸前,他還輕輕吐槽了一下——

    “裝什麼裝!”

    而這四個字……

    也是此刻吳筲極其想對邪天說的話。

    歷經三個月前行,當邪天發現不屬於魔族的腳印後不久……

    他們面前便出現了一個慘不忍睹的,甚至可以說看不出是不是人的東西。

    什麼叫人?

    並不是你直立而行就叫人的。

    錯非感受到衣衫襤褸的對方,其身軀逸散出的氣息極其犀利,吳筲都有膽子喝問對方何方來路。

    但邪天的表現,還是遠超他的想象。

    在他愕然的注視下,前不久才秒殺了九個魔尉的邪天,面帶恭敬地朝對方抱拳道:“前輩,晚輩二人是拾荒者,接取了灼陽穀救援任務,請問……”

    若說吳筲對邪天曾經稱呼自己爲前輩的感覺,是惶恐中帶着絲絲嘚瑟的話……

    那此刻邪天對同樣身爲半步齊天的對方稱呼前輩,他則是忍無可忍了。

    然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邪天話還沒說完……

    “滾!”

    如金鐵交鳴的低沉之聲,從對方口中吐出,隨後吳筲眼前便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可惡啊,這是面對救命恩人的態度麼!”吳筲氣得跳腳,“邪少,我們回去,他愛死這兒死這兒!”

    邪天有些驚訝:“你爲何這麼大反應?”

    “他讓我們滾!”

    “當做沒聽到就行了。”

    邪天笑了笑,直視前方的視線彷彿隨着某個跳動的物體動了幾動,隨後便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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