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危機。
在公子尚的掌控下,這種危機會以邪天根本無法懷疑的方式,將其剝離出九帝拜壇梯,甚至他還能巧施手段,讓邪天心頭既成的懷疑對象,變成其他人。
這並不難。
難的是,面對如此小心翼翼的邪天,他根本沒有操作的空間。
所以僅僅片刻,公子尚便退了出來。
他的心頭是陰沉的。
所以面色也不好看。
卻沒人懷疑。
“這一次,若無大帝出手,他的傷勢怕要延綿千萬年”
衆聖女無聲交流着,卻也知道公子尚身旁是絕對不缺大帝的,更遑論別人還有個九天寰宇第一帝鈞帝的師尊。
當然,對於公子尚傷勢註定的迅速痊癒,她們也並不會介懷。
讓她們介懷的,依舊是讓公子尚受驚的事。
“而且,是連續兩次受驚”
對此,衆聖女是很有興趣的。
因爲她們至少能確定一件事這兩次受驚,都絕對不會是公子尚裝出來的。
“即使他面對我,有藏拙的能力和用心,但他最好的藏拙辦法就是不分勝負,而不是被我擊傷,更何況”
“魔薩,你說得對,更何況借出神而被你擊敗,這對他的名聲來說是何等打擊,即使他願意,他師尊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是真的有事讓他受驚,到底是什麼事”
“你們想過沒有,關於陛下的兩個旨意”
於三界衆準帝天驕再次追趕混宇之門的時候
趕來支援的衆魔王們,帶來了女皇陛下的旨意。
“第一個旨意,是要吾等想辦法試探尚和陸那個邪天的關係”
“第二個旨意,則是在混宇之門內的機緣有可能獲取時,幫尚一把”
之前
九位聖女對這兩個旨意是分外不解。
但聯繫到讓公子尚兩次受驚的異常
“陸邪天”
“是他”
“不太可能吧,雖說女皇陛下很重視邪天,但這重視程度,能和尚比”
“別的不說,單單是方纔尚借混沌珠鎮壓混宇之門內的混亂連大帝都無法做到”
“一旦尚成帝,必然會取代他的師尊,成就九天寰宇第一大帝”
“而九天寰宇之所以安於現狀,就是爲了等他成帝,只有這個混沌道體成帝,才能和陛下她”
“但陛下可從未因爲尚那般驚訝過”
“尚本就是龐然大物,陛下自知,可那陸連鴻蒙萬象體都不是的邪天,就等於一隻螻蟻”
“而這隻螻蟻,突然變成了大象,所以陛下她纔會那般驚訝”
“可是如果真如此,陛下爲何又要讓吾等試探尚和邪天之間的關係”
議論,陷入僵局。
縱然以衆聖女的心智,想要說服自己去承認尚和邪天在女皇眼中是相同的分量,都很困難。
至於什麼女皇陛下之所以試探尚和邪天的關係,是因爲更重視邪天,甚至是暫時沒有很好的手段針對邪天,而欲行挑撥之計的猜測
剛進入腦海,就被她們集體否決了。
“別忘了,那個邪天,如今正在古天梯中”
“我明白了,莫非莫非是因爲登天梯的關係”
“可邪天若能登天梯,尚應該開心纔是嘶”
“這個尚,莫非”
當視角落在邪天身上時,衆聖女的思路一下就被打開了。
而打開的結果,便是
“這個尚,果然是人面獸心的虛僞之輩”
聖女們內心的聲音,既驚駭又驚歎。
但她們又不得不接受這個顛覆想象的猜測,因爲
“虛僞若藏拙也算是虛僞的一種,那看來還真是如此了。”
思及此處,魔薩看向閉眸盤坐的公子尚,一時間竟滋生出一股嘔意。
“但這,纔是最正常的,別忘了三清道體。”
“所以,尚之所以以德報怨,其實是”
“三清道體不能忘,陸邪天的親爹陸壓,更不能忘”
“我曾親耳聽到陛下說過,九天寰宇最值得在意的除了鈞帝,第二個就是”
“陸壓”
“不,是陸壓的刀。”
“那柄鬥戰聖仙刀”
“正是。”
“也只是能斬殺大帝罷了”
“若是如此的話,上次去南天門突襲的,就不可能是種魔帥,而是我們了。”
“所以,即便是尚,在陸壓未死的前提下,也不敢行斬殺之舉,只能嘶”
議論間,衆聖女都感受到了濃濃寒意。
她們手中,不知沾染了幾多鮮血,不知親手覆滅了多少生靈
可一旦想到親如兄弟的二人,其中一人用友情給另一人挖出了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坑後,冷血如她們,也不免毛骨悚然。
“難怪,難怪陛下她要讓吾等試探尚”
“陛下太強了,連吾等也是最近纔打聽到的事,陛下卻直接懷疑起了二人的關係”
“陛下的用意,是不是想通過挑撥二人的關係,來離間九天寰宇內部”
“很有可能”
陸壓是什麼樣的人,她們並沒有見識過。
她們見過的,是被族人擡回來的種魔王的屍體。
她們知道的,是曾經有一段時間,族內的種魔王特別不願意外出作戰,即便對手還不是大帝。
而她們對陸壓最直觀的印象,則是在參加族內長輩葬禮中形成的。
形成得很快。
因爲葬禮太多太多,一場趕着一場。
那時她們就曾猜測過
或許她們碰不到陸家少主陸飛揚的原因,除了陸飛揚主動嫌棄雌性生靈之外
更多的原因,就是因爲陸壓了。
這樣的陸壓,對魔族而言是可怕的。
而對九天寰宇呢
不可否認的是,陸壓對九天寰宇來說,是絕強的助力。
但對締造九天寰宇的存在來說
思及此處,九位聖女互視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恍然,和震撼。
恍然,是因爲陸壓的強,是一把雙刃,對九天寰宇有利,在某些時候卻也是極其有害的。
而震撼,則來自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一個陸壓,就能影響到整個九天寰宇的穩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