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其實在諸般大帝聽來,這句話還挺無力,像極了一個在嘴炮切磋中輸得體無完膚之人,最後類似遮羞布的色厲內荏之語。
但聽在魔族耳朵裏……
這句話不啻于晴天霹靂。
爲何?
因爲魔皇。
雖說魔族是一個勢力輻射無垠無際的超大種羣……
但魔皇,是獨一無二的。
無論魔族族羣中有多少派系,有多少跟隨過諸多魔皇的強者,有多少連魔皇都要忌憚三分的隱世老妖怪……
但他們可以和魔皇抗爭,卻絲毫不敢詆譭魔皇。
因爲那樣會讓他們成爲整個族羣的死敵。
對魔族生靈來說,魔皇是至高無上的,是不容褻瀆的。
而這種褻瀆,不僅包括實際的言行,更包含內心的念頭。
所以別看浩女只是輕輕一句話,卻瞬間將這羣口嗨的種魔王,直接架在了火上。
爲何?
因爲魔皇也是女的。
就這一點,浩女的胡說八道,就有了實際成立的可能。
哪怕這種可能只有一線,一絲……
對魔皇心懷無限崇拜的族人們,也會將這一線牢牢地烙印在他們身上,且開始警惕他們,懷疑他們,甚至針對他們。
更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
和他們敵對的派系,會抓住這一線不停地做文章。
所以浩女一語出……
他們心頭甚至連僥倖都沒有出現,直接變色。
這不能說明他們膽小,只能說他們識時務,因爲
此刻魔陣之中就有不少魔族因爲浩女一句話,看向了他們。
“好你個浩女,胡說八道,信口開……”
“殺!”
戰機……
終於出現。
這是事先做了充分準備的浩女,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魔陣的輕微騷亂,並不能讓其出現哪怕很小的破綻……
但魔陣的勢,卻出現了疏漏。
當浩女口喝殺字,並指揮陸家軍陣順着疏漏衝擊魔陣時……
陸傾微微懸起的心,終於落回了肚裏。
“好!幹得漂亮!”
浩女的表現,也是陸傾未曾料到的。
因爲一直站在浩女身旁……
所以他才能真切感受到,這位真正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女,還真被那羣種魔王攻心了。
這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對於和邪天之間的事,浩女心頭總是藏着一份不安。
浩女縱然曾爲大帝,在統帥軍陣方面卻是妥妥的新手。
“即使她曾率絕情殿縱橫,但九天寰宇和羅剎獄的對手,又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她說這些粗鄙之語?”
連閉眸養神的玉玄都睜開了眸子……
足可見方纔幾句話的事有多麼重大。
再看看代表九帝意志的因果境衆長老那一張張鐵青的臉龐,且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
“哼,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氣運啊,陸家……”
似乎想到了什麼,玉玄光滑的眉宇間,一縷陰鬱稍縱即逝。
隨後他直接站了起來,朝因果境衆長老行了個道揖,沉聲道:“老夫竊以爲,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畢竟這是對我整個九天寰宇的羞辱。”
將浩帝之女拔高到整個九天寰宇的地步……
議事大殿內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
但諸般勢力的大佬心頭,對玉玄這番舉動心存疑惑。
“奇怪……”
“那羣傻逼種魔王一鬧,反倒給了陸家一線生機,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老妖怪他竟還主動開口?”
“若因果境真插手……誒,他的意思莫非是讓因果境主動出手,好直接從陸家那裏換得那套軍陣?”
“唔,這未嘗不是個好法子,畢竟陸家素來都是喫軟不喫……呸呸呸,是軟硬都不喫!”
……
和玉玄一樣,他們也看出種魔王這麼一鬧,不啻於強逼着暫時沒有插手這一戰的因果境和陸家站在一起。
對他們來說,這是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就是要極力避免的。
玉玄非但沒有避免,甚至還反其道而行之,主動放言不能善罷甘休。
也就是數千年前三清道門在先鴻山鬧過一回,讓衆大佬無比確定三清道門和先鴻山之間有着永生永世都無法化解的仇怨
否則他們都會開始懷疑玉玄這個老妖怪,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而因果境衆長老聽到這話,並沒有理會玉玄,而是低聲商議了片刻……
“玉玄道友說得對,但事有輕重緩急……”開口的長老看向土帝揮手而就的影像,凝聲道,“待此戰結束,因果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陸家軍陣通過突襲率先引發的戰爭,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他們將先機變成了局面上實打實的優勢所在。
而這種優勢,無異於幫衝擊側翼一小段魔陣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也創造了極佳的機會……
這支一露面就驚豔全場的軍陣剛出現……
無論是人是魔。
無論是普羅大衆還是諸般大帝。
都將視線放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