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新京喋血 >第十章 情難自已
    “大同學院”是“九一八”事變後,由僞自治指導部發起創建的。最初的名字是“自治指導員訓練班”,也有一說叫做“資政局訓練所”,實際是由日本人一手策劃創辦的,是專門培訓僞滿官吏的機構,1932年7月11日,“新京大同學院”正式成立。“大同學院”原校址在新京二道溝一棟舊俄式樓房內,僞滿洲國建立後不久,即遷到南嶺。新校址蓋起的是一棟二層紅樓,最突出的是紅樓的樓頂有一個很高的塔狀建築,叫“忠靈塔”,據說那裏“奉祀着在侵華戰爭中死去的學院畢業生的骨灰”。塔樓頂部有變異的重檐四角攢尖頂,垂脊彎曲,端部高高翹起,同主體的屋頂垂脊端部一樣都設有走獸,所表現的建築形式已不是單一的體現所謂滿洲氣氛的“滿洲式”建築的風格。

    盧頌綿沿着學院中的松林間小路漫無目的地徘徊着,她不知爲什麼,她手頭的教案還有很多沒有補,可是她什麼也不想做,心裏就像被掏空一樣。在大同學院,管理人員多數是日本人,授課內容必須經過嚴格審查,不外乎就是宣揚日本的共存共榮思想,這裏就像一個奴化教育的基地,對這些,她在骨子裏是那樣的反感,她本可以在英國繼續學習,但自從母親過世後,她放心不下疼愛她的父親,回到了新京,做什麼工作對她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能陪在父親身邊。也許是真的漂泊太久了,也許是自己真的不再願意單身下去,她知道,如果父親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自己找一個可託付的人,他會更加高興,如果成家了,有了孩子,每天都能陪着父親……她不敢想下去,不知不覺地笑了,彷彿幸福就在眼前。正想着出神的時候,有人在身後拍了她一下。

    “我的頌--綿----,你在想誰呀?”

    猛然回頭就見一個上身着白色貂絨大衣、下身着紫色長裙的女子在向她大笑。

    “大嘴姐,嚇我一大跳。”

    “頌綿小姐,你不能不叫我外號?從小你就把這外號叫開了,叫我大名--查--春---娥---。”

    “好了,不逗你了,春娥姐,你不在放送局好好上班,來這做什麼?”

    “我呀,到你們教育長山田光一這取一份晚上用的播音稿,我從樓裏出來就看見我的頌綿妹子在這丟魂呢。怎麼了?想誰呢?”

    “沒想誰,就是無聊。”

    “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小丫頭,有心上人了吧?”

    “別說我了,你呀總是這樣,要真有什麼好事和你分享,你還不向全新京給我放送出去?”

    “去你的吧,走啊,姐請這留洋回來的小姐喫飯去,咱不喫西餐,去太白居。”

    “好的,我正沒有事呢,走,去太白居。”

    二人走到大同學院門口的時候,見一輛黑色小汽車停在馬路邊上,車邊站着一個人,180多的個頭兒,西裝革履,披着黑色呢料大衣,嘴裏叼着煙,向盧頌綿她們招了招手。

    查春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陳驄,你這人可真是的,我說過你先回去,我找我的姐們去,怎麼不走啊?”

    這個叫陳驄的走了過來,“怎麼?我擔心你回去的時候不方便,特意等着送你呀,這位妹妹是……”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要好的,自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盧頌綿小姐,大同學院教師,這位呢是首都警察廳特務科行動隊隊長陳驄,我的朋友。”

    陳驄上前與盧頌綿握手,“你好,盧小姐。幸會,二位去哪裏?我送你們吧?”

    查春娥不以爲然地說,“陳隊長有心了,那就煩你送我們去太白居吧。先說好,我們姐們去喫飯,可沒你什麼事,到地兒了,你就走,也不用着你算賬什麼的?”

    “好的,二位小姐請上車。陳某願意效勞。”

    陳驄發動了汽車,向太白居馳去。

    一路無話,盧頌綿和查春娥下了汽車,陳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查春娥向車裏擺了擺手,“忙去吧,陳隊長。再會。”無所謂的神情,讓陳驄欲言又止。略有一絲不快的陳驄,按了按車笛,向大街上駛去,他不想多糾纏,但風情萬種的查春娥總是讓他欲罷不能,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思念和佔有慾望,他認定了她註定是自己的獵物,這個盧頌綿是何來頭?緣何與查春娥如此親近?行事詭異、嚴謹的陳驄帶着諸多疑慮向警察廳駛去。

    盧頌綿與查春娥攜手向太白居大堂裏面走,夥計麻五迎了上來,“哎呦,這不是查小姐麼?您二樓請,小的把‘明月軒’給您留着呢,上樓慢着點。”又向樓上喊上了,“樓上聽着了----,放送局查小姐駕臨‘明月軒’----”。

    姐倆個沿着木樓梯上了二樓,樓梯口有個精幹小夥計迎着,將她們讓進了臨窗的“明月軒”。

    小夥計客氣的地問:“二位姐姐點什麼菜?小的馬上安排。”

    查春娥微笑着說:“弟弟,給姐來一盤松鼠鱖魚、清燉冬瓜排骨、再加兩個青菜你看着安排吧。酒就不必了。”

    小夥計應聲出去了。

    查春娥和盧頌綿在桌邊坐下,查春娥細聲問:“妹子,姐比你年長兩歲,姐看得明白,你是動情了,快和姐說說,是哪個帥哥讓妹子你看上了?”

    “姐,你說什麼呢?也……只能說是有好感,別的倒沒什麼,昨天才見到的。”

    “啥?昨天才見到,就讓咱這麼上心?是不是那個英國的年輕姑娘都這樣?那和姐說說,他是做什麼的?哪兒的人?比那於芷山家的於善豐強多了?”

    “姐,我也說不上有多上心。他叫陸黎,儀表堂堂,身材偉岸,濃眉大眼,一身凜然正氣,就像我父親年輕時那樣,有過之無不及,而且他的功夫還很了得,昨晚他爲了救於芷山,先是在衆人毫無防備之時,瞬間用飛碟擊落飛刀,之後又在亂槍之中爲了救護於芷山,受了槍傷,現在還在住院裏躺着呢。我就納悶,這樣一個傑出的男人怎麼也在興安東警備軍謀事呢?而且這回還受到老於的器重,在首都警察廳任副總警監銜保安科長、還兼任地方警察學校的總督訓官。他呀,他的敏捷的身手絕對能讓人着迷,還有他那笑容,總是讓你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幾眼。我以前也不願意父親給日本人做事,父親總是說亂世安身不易什麼的。唉,男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父親眼睛也夠毒的,看透了我的心思,和我說不知根底,不要我胡思亂想。可……可我總是禁不住去想着他,牽掛着他。母親過世了,這些心裏話,我也只能和姐姐你說說。”

    “看不出,我的妹子真是動心了,那他豈不是比剛纔送咱們的陳驄高一級,他纔是特務科行動隊的隊長,人家都和特務科科長森吉健三郞平級了,據我知道,這警察廳裏12個職能部門裏,除了保安科,負責人都是日本人,看來他真是得到於芷山的器重,並且,估計老於在鄭孝胥那也是使足了勁,否則這樣重要的崗位不可能給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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