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驄此時就像殺人殺順手一樣,“我去看看”
“別別,您還是稍等我看看去吧,聽聲音不想是本地人。”
秋鏑
蘇東坡說:“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也許真是這樣,回首往事,感慨萬千。
前日回鄉祭祖,在車中遠望那依然恬靜的小村,心中卻失去了往年回鄉的那份雀躍,沒有了老父村口佇望的身影,沒有了草屋上嫋嫋的炊煙,沒有了多年給我溫暖的秸杆垛,沒有了神氣歡啼的大白鵝,沒有了兒時送我上學的自行車那久居的小院今已物非人非,我實在不忍心多看幾眼,不敢回憶早年的一幕一幕,唯有那不知愁的麻雀依舊在門前的白楊上嘰嘰喳喳,彷彿在報復我兒時對它們同類的戕害。兩年前,當我站在大門口時,我早就大聲喊出來:“爹媽,兒回來了”然而那天我的喉嚨卻哽咽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中不住地問自己,這還是生我養的家嗎腳踏着門前的幾叢衰草,我在找尋老父掃院時留下的腳印,尋找他老人家擲下的紙菸頭,一切一切都已成爲過去,也許只有門前幾株白楊還記得我們成長的故事,我一步一回頭,一步一回頭,只見樹幹上的幾隻眼睛都留下了影影綽綽的淚痕。
放眼望去,墳地周遭的塊塊土地,二十幾年了,還是沒變,倚着外圍的防護林苦守着下一個春天的到來。久立風中,目光卻穿過僅存的殘疾的玉米杆不停地尋找着從前的故事。我好像聽見了仲春時節老父親對小毛驢的聲聲吆喝,好像又在孟夏的青紗帳裏呼喊“爸,媽叫你回家喫飯”,好像又在晚秋的斜陽中和老父親一起揮鐮收割金黃的稻子,好像又在破曉的嚴冬和老父親一起給菜棚捲起草簾子,任晨霧打溼我們的棉襖
思親臘盡情無盡,念父春歸人未歸。
別了,我久違的村莊。
別了,我成長的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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