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賽用的嗎,跟我們熊貓城運動館有什麼區別?”大家問道。
“區別大了,我們那是人與人比賽用的運動場,這個圓形大競技場,實際上是一個鬥獸場,除了人和人以命相搏之外,還有人獸相搏。”
衆人大驚道“他想讓我們觀看屠殺競賽?”
“是的,他們會讓奴隸們在競技場裏相互屠殺,或者跟野獸搏命。死了就算,能夠僥倖活下來的就是勝利者,可以解放成爲羅馬公民。”袁耀搖搖頭道,“這是羅馬帝國貴族們一種重要娛樂方式。”
“太殘忍了!”衆人無不憤慨道,“公子剛纔爲何沒有阻止他?”
“在這種場合,你們覺得塞維魯會聽我們勸阻嗎?如果他見到我們越害怕,他越想用這種方式來嚇唬我們,宣示他的權力。再說了,這項活動有數百年傳統了,就算我們能勸住這一次,又有多大意義?”
“公子說的沒錯,我也看出來了,此人是個強勢君王,不易進諫啊。”荀彧道,“奉孝常有奇策,要是他在就好了。”
衆人輾轉反側了一夜,始終想不出辦法能讓塞維魯取消這項運動。
次日,袁耀早早起牀,和魯肅一起來到皇宮拜訪塞維魯。負責接待客人的官員一邊帶領袁耀到客廳等候,一邊說道“陛下尚未起牀,袁公爵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向陛下稟報。”
袁耀急忙拉住他說道“不必去打攪陛下,我就這這裏看書等待,陛下什麼時候起牀,你什麼時候再向他稟報。”
“那恭敬不如從命。”那官員說罷,退了出去。
袁耀看到客廳的書架上,各種用莎草紙和羊皮紙謄寫的圖書數以千計。袁耀一卷卷翻看,除了文史哲一類的著作外,各種工程類圖書十分豐富。
“公子,這是什麼書,看上去像是工程設計教程。”魯肅見到袁耀翻着一卷圖書看得入迷,湊過來看了一眼問道。
“沒錯,”袁耀道,“這是古希臘有關工程建築的圖書,難怪羅馬的城市建設如此先進,不但建築的宏偉高大是我大漢所不及,就連城市下水道設計,也是十分的先進。”
“公子,依你看,爲何歐洲文化如此發達?”魯肅問道。
“呵呵,”袁耀笑道,“主要是上天眷顧,讓他們輕易找到容易書寫的莎草紙、闊葉林,比我們早幾千年誕生文字。”
“哦?”魯肅一聽這個說法,大奇,“公子說說看。”
“文明的兩大馬車,一個是農業,一個是文字。農業讓人類有了多餘的財富可以交換,有了空閒時間可以思考,這就誕生了文明。但是,人類文明想要傳承下去,文字是第一功臣,沒有文字,任何新思想,新的發現都毫無意義。”
“嗯,我明白了。比如美洲的農業足夠發達了,但是沒有成熟的文字,文明數千年停滯不前。”魯肅若有所悟道,“這也是公子要求所有研究人員都要把研究成果寫成論文交到圖書館作爲學術檔案保存的原因。”
“是的。但是,文字的誕生和普及,離不開書寫工具。歐洲擁有紙莎草和闊葉林,只需簡單加工就可以書寫,因此數千年前就擁有成熟的文字。我大漢一千年前的古人,還只能在龜甲、石頭和青銅上刻字,要不是數百年前我們學會了用絹帛和木簡寫字,你能想象在龜甲和石頭上刻字能有百家爭鳴嗎,能刻出一部《史記》嗎。”
“沒錯,正因如此,造紙術纔會在大漢誕生。我們若是像歐洲人這樣擁有方便的書寫工具,只怕我們也懶得研究造紙術了。”
“有道理,有道理,”魯肅笑道,“這也算是塞翁失馬。”
“喲,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袁公爵。”
袁耀和魯肅正在閒聊,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二人回頭一看,袁耀幾乎怔住了。只見莫米亞的母親米薩肩披一縷大漢輕紗,香肩若隱若現,身着一件低胸睡袍,酥胸半露半遮,臉上一副慵閒神態,正站在二人身後。
“袁耀拜見夫人,”袁耀急忙見禮道,“我二人無禮,在此喧譁打攪夫人清淨,請夫人諒解。”
“沒事,”米薩嫣然一笑,“我聽到有人說話,想來看看是誰而已,若是打攪二位雅興,應該我賠不是。”
“無妨,無妨,我二人在此等候陛下,只閒聊罷了。”
“哦……”米薩稍頓了一下道,“陛下已經起牀,二位稍等片刻。”
說完,對袁耀詭祕一笑,轉身離開,才走幾步,突然又回頭笑道“公子果然俊俏博識,難怪莫米亞會茶飯不思。不過,陛下雖寵莫米亞,但他可不是莫米亞,公子好自爲之。”說罷扭着腰肢離開。
魯肅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口水,問道“公子,這婆娘說了什麼,我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很曖昧,你千萬不要惹上塞維魯的女人。”
“不會,”袁耀道,“你放心。”
原來,米薩剛剛從塞維魯的房間出來,想要從側門乘車離開宮廷。在經過客廳外時,聽到袁耀和魯肅聊天。
要是別的客人,她早就離開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塞維魯的情婦,但是畢竟不能公開的事情,她還是需要避點嫌。
但是袁耀是大漢的人,即使在他面前公開她和塞維魯之間的關係也無關緊要。正好,她這幾個月發現莫米亞對袁耀犯了相思病,於是就進來向袁耀挑明此事。
袁耀當然知道米薩將此事挑明的目的,就是讓袁耀做出選擇,如果袁耀也喜歡她,就應該想辦法給她幸福,如果不喜歡她,就不要讓她靠得太近,避免讓她陷入更深。
最後她還暗示了莫米亞與塞維魯父女關係,警告袁耀塞維魯可不像莫米亞那麼單純天真。
果然米薩離開不久,塞維魯得到報告,來到客廳接見袁耀。
“袁公爵這麼早來訪,步騭有何要事?”
袁耀讓魯肅退出去,對塞維魯道“在下有要事希望能與陛下密談。”
“密談?”魁梧的塞維魯上下打量了袁耀一番,料他想行刺也不是自己對手,便招手讓數名衛士和隨員全部退出,“袁公爵請說吧。”
“在下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撤銷圓形大競技場的娛樂表演。”
“哦!”塞維魯一怔,繼而大笑道,“哈哈哈哈,原來爲了此事。袁公爵是不是有些害怕?沒關係,當年我九歲的時候,與父親第一次在大競技場觀看演出,我也害怕過。沒什麼大不了,看幾次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