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難斷寸玉就是這樣說的。
即便是神仙也無法看透毛料裏面是否有翡翠。
許開年紀輕輕，已經在古玩上面擁有不錯的造詣，難道還看得透賭石嗎？
實際上這就是人們的通病。
人們總是認爲一個人在一個方面有了很不錯的成就，也就不可能在另一方面也有不錯的成就了。
只是如果許開可以以常理度之的話，無下限系統也就可以報廢了。
許開笑着看了麻衣老人一眼，道：“你是奇石軒的專家？奇石軒，肯定與石頭有關，所以你在賭石方面應該擁有不錯的造詣，所以你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但是你一定也聽過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話實在有些狂妄了。
衆人都揚起了眉頭。
人們並不是不相信許開真的能夠在賭石上面擁有不錯的造詣，而是不足五百塊的毛料很難開出什麼好的翡翠，開不出翡翠的機率非常大，而麻衣老人卻研究了一輩子的賭石……
許開如何能是麻衣老人的對手呢？
唐星與那個中年男人也都不敢在這上面說大話。
薛平歸倒是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帶着他們來到了店面的南面。
瓷玉齋不愧是七大老字號之一，店面面積非常大，北面擺放着古玩玉器，南面則擺放着一排排石頭。
這些石頭當然就是所謂的毛料了。
直接從礦山開採的、未再經過任何加工的石頭稱爲毛料。毛料經過簡單加工之後就稱爲荒料。未經過加工的翡翠原石稱爲毛料。
在翡翠交易市場中，毛料也稱爲“石頭”，滿綠的毛料稱爲“色貨”；綠色不均勻的毛料稱爲“花牌料”，無高翠的大塊毛料被稱爲“磚頭料”。
如今許開等人要做的就是將石頭裏面開採出翡翠來。
他們當然不是孫悟空，不可能將石頭裏面變出綠翠，所以他們要找到有綠的石頭。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麻衣老人雖然很囂張，但是接觸到自己擅長的領域的時候，整個人都氣勢一變。
他看起來精神抖擻，看起來認真之極。
他從懷中掏出手電筒、放大鏡等專用道具。
專家就是專家，無論性格如何，專業知識都是存在的。
這是毋庸置疑的。
中年男人與唐星也都向薛平歸借用道具。
薛平歸給了他們道具，並看向許開，揚眉道：“你不用道具？”
許開看着面前的毛料，笑道：“謝謝您，若用道具才能贏得比賽，那也太遜色了。”
好狂妄的口氣啊！
薛平歸的眉毛揚得很高。
他並沒有責怪許開，因爲他對許開愈發好奇。
剛開始誰都沒有覺得許開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許開偏偏認出了宋汝窯天青釉碗以及北宋定窯白釉碗的特質，並且將之坦然說出。
這是另外幾個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一個人若是沒有實力而狂妄，那是狂妄。
但一個人若是有了實力狂妄，那是自信。
兩者真是天差地別。
前者是王八，後者是王霸。
薛平歸很想看看，這第二關結果出來之後，許開是王霸還是王八。
許開當然不是王八，因爲他有無下限系統。
無下限系統給了他賭石術。
使用賭石術的時候，許開只覺自己的眼睛裏面掠出一抹清涼的感覺。
這感覺讓許開的腦海中出現一個顏色，藍色。
許開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到了藍色這個顏色。
然後，這藍色便在旁人看不見的情況下，附着在了他看到的賭石上面。
藍色在賭石裏面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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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許開只覺自己的眼睛彷彿與這毛料有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聯繫。
此刻他看到的這毛料裏面的顏色是黑濛濛的。
這難道只是普通的石頭？
許開又連續看了好多石頭，實驗了好多遍，終於驚奇地發現，自己的確已經能夠看透毛料裏的顏色了。
這當然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然後許開就看到了好幾個毛料裏面是有綠的。
這綠的顏色越大，說明翡翠越多，綠的顏色越盛，說明翡翠的質量越好。
許開很清楚一件事情，自己這第二關絕不會被淘汰了，因爲薛平歸說，只要選中的毛料能夠開出綠，那麼就能夠通關，不管這綠有多少有多好。
若是平時，許開也就隨便選一塊能開出綠的低價毛料了，但是現在他不會這樣做。
麻衣老人那樣嘲笑他，他當然要狠狠地給對方一個耳光。
他一定要挑選能開出極品翡翠的毛料。
許開的目光在毛料上面瀏覽，而這個時候麻衣老人依舊笑了一聲，選中了毛料。
他選中的毛料有足球大小。
瞧他臉上得意的神色，就知道這毛料必然能開出綠來。
很快那中年人與唐星也選中了自己要選的綠來。
麻衣老人已經將毛料交給了切割毛料的夥計。
因爲這幾天薛平歸設立了三個關卡，所以切割毛料的夥計一直都在這裏工作着。
既清閒又能拿到工資，這對於夥計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差事了。
在毛料被切割的過程中，麻衣老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仍在挑選毛料的許開，道：“你若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叫我三聲祖宗，我就給你提點提點，好讓你過了這第二關，免得你後面的主人說你辦事不力，打斷你的狗腿。”
來這兒想要盤下瓷玉齋的，都是各方勢力的老闆派來的“攻城將軍”。
麻衣老人自然認爲許開也是某一方勢力派來的小卒。
許開聞言冷笑一聲，正想要嘲諷他幾句，眼睛忽然一縮。
許開的目光被一個嬰兒頭顱般大小的毛料吸引了過去。
這毛料外表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是裏面的綠卻很盛，而且這綠意中夾雜着淡淡的藍光。
冰種翡翠嗎？
許開揚了揚眉。
在這個世界上，玻璃種是翡翠裏面最好的品種，別說瓷玉齋，即便是整個天海市都不一定能開出多少來，所以冰種翡翠對於瓷玉齋來說已經算是極品翡翠了。
就是他了！
不管這冰種翡翠的水色如何，單單這冰種兩個字，已經足以讓許開認可它了。
許開將這毛料提了起來，衝着麻衣老人笑道：“我就要它與你比。”
“它？”
見到許開手中的毛料，麻衣老人不屑地笑道：“都說你譁衆取寵，果然不假。這毛料外皮發白，毫無出綠的特徵，與路邊的石頭有什麼兩異？你還妄想用這路邊石頭與我賭？”
許開聞言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你若是被路邊的石頭給贏了，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麻衣老人面色一變，哼了一聲，道：“你這路邊石頭若是能贏我，我情願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
許開看了一眼麻衣老人的毛料，然後笑道：“我若贏不了你，我也情願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
“好！”
麻衣老人大笑道：“我就等着你跪下來了！”
許開哈哈一笑，不再理他。
唐星與中年人紛紛揚眉，倒是沒想到他們之間也能牽扯出這樣一個近乎荒唐的賭局。
不過這終究是有趣的事情。
人們從來都不怕有趣的事情發生。
反正無論誰輸，他們都只需要看笑話。
薛平歸淡淡地看了許開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