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然站在那裏沒動,他面上才露出幾分尷尬,“抱歉,叫你看笑話了。”
“沒事的,爸爸,一家人,難免有些吵吵鬧鬧。”安然笑了笑,眸光安靜。
葉雲天看着她,像是付清看着女兒一般,“別站着了,坐過來,陪爸爸說會兒話。”
安然聽話的坐到了凳子上,剛剛坐定,便聽見葉雲天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哎,那個女員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安然擡起頭,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又安靜下來,靜靜等着他說下去。
“我沒想到,晟唯那孩子竟然會做出這樣混賬的事情來”
葉雲天額頭上青筋暴起,見安然朝着自己看過來,這才稍稍緩和一些情緒,“安然,你放心吧,既然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就絕不會讓那混賬小子做出什麼有辱家門的事情來。”
“那個女員工,我已經直接讓人事部開除他了,而且圈子裏頭我已經打下招呼,以後她應該沒法在寧海市生存下去了,至於晟唯那邊,他要是還敢和她有半點聯繫,我保證,我會打斷他的腿”
安然看着一臉忿然的葉雲天,心頭有些感動,但是有些想法卻從未動搖過。
“爸爸”她猶豫了一陣,才繼續開口,“我打算和晟唯離婚了。”
那頭,保姆忽的叫了一聲,“先生,您回來啦”
安然擡起頭,目光正好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玄關處的葉晟唯。
紙醉金迷的地下酒吧。
葉晟唯一個人坐在單獨的卡座裏,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面前的威士忌。
他的左臉上還留着一個淡淡的五指印,那是葉雲天一個巴掌打上去留下來的痕跡。
“怎麼一個人跑過來喝酒啊”
凌澤羣走過來,端着一杯酒,湊近來,也發現了葉晟唯臉上的傷。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我爸。”葉晟唯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回答的漫不經心。
凌澤羣愣了愣,擡眼去看他的神色,“怎麼了心情不好”
慕涼那件事情,雖然並未見報,但是他們這個圈裏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
葉晟唯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那個女孩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葉晟唯回過頭,凌厲的掃了一眼邊上的凌澤羣。
凌澤羣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了行了,當我什麼都沒問過,我知道,你不可能這麼不小心的。”
過了一陣,凌澤羣見他一直不說話,才又湊了過來,低聲道,“我聽說,你昨晚和文熙在一起過夜的。”
看他仍舊不理自己,葉澤羣只好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我就說,金誠所至金石爲開,當初你就不該那麼衝動的結婚,文熙雖然走了,但是你們又不是完全沒可能,你看看現在”
凌澤羣嘆了口氣,“你說你當初是不是腦袋抽了,爲什麼突然跟那個安然求婚你要作踐自己,也不用到這個地步嗎選一個那樣的女人胡亂的託付一生,難道就是爲了報復文熙”
“你別再說這些氣話了,文熙又不是不愛你,她不也是有苦衷的嘛”
葉晟唯忽的轉過頭看着他,幽深冷漠的眸光裏帶着朦朧的醉意。
“澤羣,你說實話,你,你們,是不是都希望看見我和文熙重歸於好”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現在還沒有和好”凌澤羣似乎有些詫異。
葉晟唯不置可否,只是盯着手中酒杯裏剩下來的幾顆沒化玩的冰塊。
凌澤羣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晟唯,年輕的時候誰還沒有犯過錯,你這幾年做的荒唐事還少嗎文熙也沒有責備你呀,真正相愛的人,需要寬容和諒解。”
“你和文熙兩個人太像,骨子裏都是驕傲的,就算明知道是誤會也不會去解釋,就這樣死撐着,你們不着急,我們這羣朋友看在眼裏卻急的不行”
凌澤羣又嘆了口氣,“我這麼說沒別的意思,就是實話實說,雷子琛那個人,算得上一等一的優秀了吧可是文熙也沒有爲了他放棄你呀她回國,不就是來找你嗎當時在林家孩子的滿歲宴上,她拒絕了雷子琛坐在你邊上,她已經妥協這麼多,難道你還是看不出來”
“你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都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經結婚了。”葉晟唯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冷意。
“結婚”凌澤羣嗤笑了一聲,“晟唯,那不是婚姻,那就是一場錯誤”
“是嗎”葉晟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離開。
凌澤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晟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真的打算和那樣小門小戶毫無作爲的女人一起過一輩子你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圈子裏根本沒有人認同你這段婚事嗎”
葉晟唯甩開了凌澤羣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凌澤羣氣得低聲咒罵了一句,但還是拿起外套追了上去,“晟唯,你等等我”
兩個人走出酒吧之後,邊上的卡座裏忽的傳來對話的聲音。
“四哥四哥,是凌澤羣那個小狗崽子”楊延的腦袋從沙發裏伸出來,四下看了一圈,又重新縮了回去。
林西和將剛剛撬開的椰子殼蓋在了他腦門上,“我們的眼睛沒瞎”
“那,那那個狗崽子剛說的是,是方文熙和葉晟唯他們兩個人竟然”
楊延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默默的瞧着對面安靜喝酒的雷子琛。
“四哥,我去幫你弄死這對姦夫淫婦”
“行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林西和一隻手拍在了楊延蓋着椰子殼的腦袋上。
楊延仍是看向雷子琛,“四哥,葉家這小子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啦而且,他竟然是爲了這個理由才娶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