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表格當然是沒有問題的,這棟樓雖然舊了一些,但是住戶們都很安分守己,從來就沒有出過什麼大的問題。”
雖然老人家這麼說,但是雷子琛卻留意到,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應該是說謊了的,像這樣的舊樓本來就不好管理,許多人都搬到新房子裏頭去住了,這邊的房屋就是租出去的,租客的流動性非常大,登記的信息隨時都需要更新,但是看着眼前這位老人家,真的不像是還能認真工作的樣子。
馮林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便再一次開口說道。
“老人家不用擔心什麼,我們只是來例行檢查罷了,因爲這棟樓處在市中心的位置,而且相對來說有些老舊了,所以我們要確定一下這邊的信息登記是否完全,保證不出任何問題纔行,這也是爲了保障大家的安全。”
聽見馮林這麼說,老爺子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
“警官,其實你們大概也看得出來,我年紀已經挺大的了,我這些年一直守着這棟樓,裏面的人卻是換了不少,尤其是這幾年,很多人掙的錢都搬到新房子裏頭去住了,這邊的屋子基本上都是租出去的,租客的流動性那麼大,有時候登記的信息當然沒有那麼全面了。”
那麼也就是說,有可能祁思遠的屋子裏頭現在住着的人是別人咯
這樣說來的話,那他們之前找的那些線索豈不是都斷了
馮林正皺着眉頭想該怎麼辦,雷子琛忽然間壓了壓壓舌帽的帽檐,將一張臉隱在陰影當中說道。
“老人家,雖然我們體諒您的年事已高,但是這一次居然是來做登記了,那工作不一定要做個全面,我想你每天都守在這個地方,一定知道有哪些,屋子裏頭的人是租客,有哪些是房主對嗎”
老人家點了點頭,“這是當然的,我在這裏呆了這麼多年了,有些人是熟面孔,有些人是生面孔,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妨現在來重新做個登記吧。哪些房子裏住的是租客,哪些房子裏頭住的是原本的主人,我們再重新更新一遍。”
老人家似乎有些猶豫,估計是不想那麼麻煩,但是對方是警察,既然已經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自然也沒有辦法拒絕。
爲了不引起老人家的疑心,馮林還是從第一層的第一戶人家開始詢問,老人家偶爾會稍微思考一下,但大部分時候都說的很順暢,這樣出錯的可能性應該很小。
問到他們要找那個房間的時候,老人家想也沒想,直接就開口說道。
“這一家住的就是原本的房主。”
馮林看了一眼旁邊的雷子琛和章沐白,這個時候雷子琛接着問道。
“可是很奇怪,這個房子應該已經很多年了吧,這位房主怎麼登記的,還是隻有一個人呢是不是家裏添了新的人丁,但是表格上面沒有登記”
雷子琛這麼問倒是沒有任何問題,因爲這種房子確實已經有些年頭了,既然從一開始就登記的是一個人的名字,那麼這個人這些年應該也娶妻生子了吧
馮林不由得有些緊張,眉頭也皺了起來,害怕是因爲他們的心急露出了什麼破綻。
但老人家接下來說的這些話,家裏一下子陷入了。新一輪的震驚當中。
“哎,這棟房子的主人呀,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呢
假如這個祁思遠五年前就已經死了,那麼又是誰在他的房間裏用他們家的ip地址,發送了那樣的報道呢
總不可能是鬼魂吧
本來雷子琛以爲這件事情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因爲差到ip地址還是很容易的,但是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時候兩個雷子琛和馮林已經不能多說什麼話了,有些話題,只能讓唯一的女人章沐白來問比較合適。
雷子琛回頭看了一眼章沐白,章沐白會意,立馬衝着他微微點了點頭,再擡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樣。
“死了那爲什麼這個名字還一直保持在這個表格上頭啊”
老爺子像是說漏了嘴一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額呵呵,其實這些表格平常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看着,所以有些信息我心知肚明就好了,也就沒有在表格上怎麼弄了,警官們,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視力不行,寫字也很困難了,所以有時候我能省下的步驟我都省下了,不過你放心,我做工作還是很認真的,你們儘管問,雖然我沒記下來,但是我腦袋裏頭都有。”
章沐白似信非信的看着他,“真的嗎那我可就問了,老人家”
老人家自信的點了點頭,“你問吧。”
大約是看章沐白是個年輕的女警官,老爺子的態度要和氣不少。
“那你就說說這個過世的住戶吧,他都已經過世五年了,爲什麼房主信息還沒換是因爲換了您沒有重新登記,還是因爲房子一直沒有換主人”
這一點纔是他們幾個人最關心的吧,說是鬼魂什麼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裏頭的其他人發送了那篇報道。
老爺子聽見章沐白這麼問,立馬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說起這個小夥子,其實我還是有些印象的,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只是沒想到五年前英年早逝,而且,這小夥子是真的可憐,十幾歲的時候家裏的父母就
死於一場車禍,這房子原本就是他父母買的,你說那個時候能在這個位置買一棟房子,他們家條件也算挺好的了吧但是世事無常,誰會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思遠那孩子是真的可憐,十幾歲的時候就一個人住在這邊了,後來還靠着的打工的錢上了大學,成了一名記者呢”
章沐白看着老爺子沉浸在回憶當中的表情,不由得問道,“老爺子,您的記憶力竟然這麼好呀,是不是對這棟樓裏頭的每一個人都記得這麼熟悉啊”
她這麼問不是沒有道理,因爲老爺子說的也太那什麼了,怎麼可能他們要找的人就這麼巧是個孤兒說不定老頭子是在出牛瞎胡說呢因爲怕他們治他一個失職的罪過,所以才編了一個故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