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拉拉那靠着星星佈下的陣法之中,目光毫不斜視,直面着那沖天的黑氣,她全身散發着星光,周圍的人彷彿沐浴在她的力量之中。
可是黑氣哪有那麼容易認輸,漫天的力量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個形狀怪異的野獸,而在野獸的最前面就是一條巨大的黑龍,這條龍跟龍族卻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是由人心的慾望所構成的,擁有那可怕力量,面目猙獰。
黑色的魔龍朝着巫拉拉落了下來,黑氣化爲了一把龍劍,趕赴了那巫拉拉巫族的無上手段。
即便是巫拉拉也不敢輕視這股力量,這可是人類慾望和惡念的合體,擁有強大的穿透力和幾乎不死的生命之力,這力量一旦真正覺醒,那麼巫拉拉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夠擋住。
“必須擋住,我們的背後可是整個人間。”巫拉拉沉靜地說道。
她的心念開始飛快的轉動,手在天空之中來回的畫着什麼,而她的手所畫的位置竟然跟天上星空的位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巫拉拉的口中唸唸有詞地說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那高於星空的精靈,那流淌在地底的河流,在我的呼喊之下,在巫族偉大的名字之下,請你降臨在吾之身體,懲戒那些阻擋在我們之前,那我傲慢愚蠢的東西。”
隨着她的聲音,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另外的仙山而來,巫拉拉的聲音響徹天地,而這股力量,更是飄飄渺渺,若有若無,可是卻沒有任何話人敢於小看這股力量,爲了它的濃度之高,彷彿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臨界值。
“十巫之巫咸降臨。”巫拉拉對着空間說道。
隨着她的這一句說完,那股從不周仙山而來的力量來到了巫拉拉的身體,一時間巫拉拉的身上力量再一次的膨脹,彷彿背後站着一個高大無比的人,用藐視衆生的眼睛看着那漫天的魔氣。
巫拉拉搖搖的一指,一道力量從她的身體之中射了出來,飛入了虛空,刺入了那黑龍的身體之中,一瞬間,那一指之中包含着浩瀚如海得力量,滿溢在黑龍身體之中,瞬間將黑龍瓦解。
崑崙仙山之中,原始和燃燈看着那黑龍的力量被瓦解,魔氣似乎被壓抑之後,強大如燃燈都不由的鬆了一口。
“想不到不周仙山之中竟然還保存着十巫的力量,怪不得這麼有底蘊可以與魔氣叫板,怪不得還能和女媧伏羲對抗,只可惜……”元石搖搖頭道。
“只可惜什麼?師傅。”燃燈的境界很高,卻還是看不透整件事情的發展。
原始看了看這個這麼多年直接最滿意的徒弟,笑着往仙山的前面走了一步,然後燃燈的臉色鉅變。
“師傅,你多年都沒有踏出過一步了,現在爲何……”燃燈不解道。原始爲了鎮壓崑崙山下的魔羣,已經
原始沒有看自己得意的徒弟,而是看着那慢慢又被壓制的魔氣,和壓制魔氣得十巫以及巫族的巫拉拉,然後轉身對着自己的徒弟說道:“五百年前,我彷彿看見了我自己的大道,於是我來到了這崑崙仙山之中,鎮壓那仙山之下的魔氣。”
“可今日我發現我自己錯了。”原始慎重的對燃燈說道。
燃燈驚訝師傅的變化,看着師傅拿通紅的眼睛,問道師傅:“您何錯之有?”
原始看着腳下的仙山,又看了遠處出現的十巫,然後看着自己枯槁的身體,對着自己得意的徒弟說道:“大禹如何治水?這麼簡單的到底,我卻想了五百年啊!”
“師傅,大禹治水和現在的情況不同,大禹治水水是無形的,也可以是無害的,只要平靜下來就可以造福人間,那麼魔了?”燃燈勸解師傅道。
“魔是如何產生的?是人類心中慾望的產生。那麼人有慾望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好?只要有一個慾望抒發的途徑,那麼慾望不可怕,人心也不可怕。”原始平靜地說道。
這個理念就好像一塊大石頭打中了燃燈一般,慾望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使用慾望,是讓他宣泄出來,還是馴服慾望讓它平靜下來。
燃燈的心中驚濤駭浪,因爲在這一瞬間,他彷彿也看見了自己的道路,自己應該去走什麼樣子的道路。
原始站在玉虛宮前,看着那漫天的黑氣,更加感覺着腳下那更可怕的黑氣,他一揮手大聲地說道:“從哪裏來,歸哪裏去吧。”
一時間,成千上萬得黑氣從仙山之下席捲而來,從地上深處爬了出來,如同有生命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這個時候大地的深處的魔氣,全部變成了利劍,射向了天空之中的雲朵和雲朵之後的大網。
“你……爲何?”巫拉拉不甘地大聲問道:“您已經鎮壓魔氣五百年,爲何這一次要放所有的魔氣離開?這是爲什麼?您知道這些魔氣去到人間會有什麼傷害嗎?”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可是原始卻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生氣,他問道:“魔氣從人間而來,回到人間中去,爲何人間承受不住?如果承受不住,一是人間太過脆弱,二是天地不仁,與我何干?與大道何干?”
巫拉拉聽見原始的反問,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她愣住的瞬間,魔氣已經侵蝕了她的網。星辰被魔氣遮蓋,魔氣突破了和人間之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向着他們渴望的人間而去了。
魔氣如海,滔天而起,魔氣如雷,吞天侵地。
魔氣一個個具象化了起來,朝着那久違的人間而去了,也朝着它們的渴望而去了。
巫拉拉看着原始說道:“您將是人間的罪人。”
原始卻比巫拉拉看得更遠,他說道:“誰又敢定我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