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程家老宅,程綰綰的房間裏。
程南悠悠的轉醒後,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疼的頭,在陌生的環境裏,卻有着熟悉的自己。
“我怎麼在這?”
程南看到程綰綰端了一杯水和手上拿着一套進來,將水放在牀頭櫃前,衣服則是隨意的扔在牀上。
“你昨天喝醉了,大晚上發酒瘋,沒辦法,我人太好,就借你睡一晚上了唄,”
“哦,”
程南迴憶起昨天晚上支離破碎的一點點的碎片記憶,拿過牀頭櫃前的水,慢悠悠的喝下。
然後拿過程綰綰扔在牀上的衣服,開始起身穿衣服,好像並沒有什麼大的情緒。
“你想不想知道你昨天喝醉後,都幹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嗎?”
程綰綰看着程南這一系列一連串的起牀標配動作,這個男人真的是!
也就只有喝醉酒後纔會如此失態,如此的不做作。
“不想知道,”
說完就進了浴室開始洗漱。
“”
程綰綰無語。
虧得她昨天還想了一晚上,想着等今天早上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形容嘲諷一下他的,卻沒想到,如此淡定,淡定的讓程綰綰不知道回答什麼纔好了。
“不就那些話,那些事嗎?”
說這話的時候,程南已經從浴室裏出來,洗完臉刷完牙了,扯着嘴角,奸笑的看着程綰綰。
“”
程綰綰無語。
程南打領帶的時候,程綰綰從背後環抱住了程南,臉貼着他的背,隔着一件襯衫。
“程南,你最近怎麼了,”
或許是程綰綰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着程南了,又或許是聽到程綰綰說的話把程南嚇着了。
“或者我應該問的是,我們最近怎麼了,我和你,”
程綰綰看不到程南的表情,卻能明顯的察覺到程南的顫抖,雖然很微弱,然後繼續打着他的領帶。
“綰綰,”
過了很久程南轉過身來,抱着程綰綰,將程綰綰抱在懷裏,就像抱着一顆珍寶一般,帶着笑容,語氣溫和。
“別胡思亂想了,最近快到年末了,公司事情有些多,壓力比較大,比較煩而已,沒什麼的,很快就能解決的,等過了這陣子,陪你出去玩好不好,想去哪就去哪,”
“哦,希望吧。”
程綰綰依偎在程南的懷裏,汲取着他的溫存。
“恩,一定會的。”
而程南卻摸着程綰綰,若有所思,閉上了眼,皺起了他常常皺起的眉頭,這是即便是和程綰綰呆在一起,也放鬆不了的心情,而且更加強烈。
如果這個時候收手,就還來得及。
如果這個時候收手,就會不甘心。
“程董事長早,”
程南下樓的時候在餐廳遇見正在喫早飯的程樹森,便禮貌客氣的打了一聲招呼。
“聽傭人說,你昨晚睡在綰綰房間了?”
程樹森喝了一口粥,這樣說着,沒有擡頭看這個男人一眼。
“恩,打擾程董事長了,很抱歉,”
程南依然很有禮貌,只是這禮貌太過於禮貌,太過疏離,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程樹森拿起了盛着粥的碗,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慢條斯理大的,語氣卻是極其的嘲諷,依舊沒有看這個男人一眼。
“習慣了,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程南倒也是沒有生氣,好像真的是出於習慣,有好像真的是因爲起碼的禮貌。
“是習慣最好,就怕是刻意的,”
程樹森笑笑,
“坐下來一起喫飯吧,”
一旁的林嫂,拉了一把椅子出來,走進廚房打算再拿一套餐具出來放好。
“不了,公司還有事,”
程南淡淡的說了這句話,就打算轉身離開。
“有什麼事,一頓飯的時間都省不出來!”
程樹森依然擡頭沒有看程南一眼,身後卻傳來程南打算離開的步伐。
“什麼時候打算同媒體公開你們的關係,”
這個時候,程樹森才放下手中的碗,倒也沒有看向程南,只是看着餐桌的前方。
這是程樹森心中的始終不能對程南完全放心的一根刺,也是程南心中始終無法直面程綰綰的一根刺。
只是偏偏程綰綰在這件事情上,也不吵也不鬧,倒是難得的大度了許多。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說什麼,很多事,很多話,我不方便對綰綰透露,也不希望她知道,想必你也是一樣,不希望她牽扯進來,還希望真正到了撕破臉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你還能遵着你的習慣,保留着這份疏離和界限,處理的利落點,放手也放得乾脆些,”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林嫂剛剛從廚房拿了餐具碗筷出來,卻聽到程樹森說了一句,
“程總上班要遲到了吧,就不留你陪我這個老人家喫早飯了,聽我囉嗦了,”
倒像是特地在打趣這個風成集團的堂堂行政總裁一般。
然後林嫂也不惱,只是默默的把椅子搬了回去,把碗筷放回了廚房。
“好的,昨晚打擾了,程董事長,我先走了,晚點再來接綰綰,”
程南是背對着程樹森說的這番話。
如果不是因爲程綰綰,程南一輩子都不願意踏入這個萬人羨慕的程家老宅,一輩子都不願意同這個程樹森打任何的交道。
只會讓人覺得噁心,無比噁心。
“不用了,綰綰這些日子都會住在自己家裏,老是不明不白的呆在別人家裏也不太好,”
程樹森拒絕了程南的這個提議。
程樹森的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程南和程綰綰的關係始終沒有得到確定的公開承認,卻總是住在程南的別墅裏,確實也不太好。
“我老了,現在想想還是女兒在自己身邊呆着最開心,程總不會不肯成全我這個老人家的思女之心吧,”
這語氣就像是一個慈父疼愛自己的女兒。程樹森也確實如此,畢竟他對這個女兒,確實是用了十足十的心血與疼愛。
然而在程南聽來,不過就是虛情假意的僞裝罷了。趙曼馬上要回國了,程樹森雖然鬆了口,可監管趙曼的人一個都沒有少,而程綰綰難保不是程樹森的另一個人質藉口與威脅程南的把柄,就像當初的趙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