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女服務員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低下了頭,不再搭話,跟着程南在後頭走着,有時候也象徵性的攔着。
今天程南本是在外地談個合同的,簽約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未知短信,除了一個短視頻,沒有任何內容,雖然視頻時長很短,拍的也很模糊,但程南還是一眼認出了蝶莊獨特的裝修風格和視頻裏的主人公。
“誰啊有病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兩個女服務員連連賠禮道歉然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一扇又一扇被程南一腳踢開的門。
蝶莊並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能在蝶莊混並且混的起的,都是些不好惹的大人物,商政軍黑道白道等各路都有。
“程總,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你都找了半天了,程小姐應該不會在這裏的,”
隨性的還有程南的祕書,李祕書。
他也是一頭霧水,約簽到一半,就突然中斷了會議,只知道的是他家總裁收了一條信息,其他一句話也沒有。
然後讓他定了最近一趟的高鐵票,一路從高鐵站飆車到了蝶莊。
等他開着他的小車慢悠悠的追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家總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也是沒有一句話,只是表情越來越陰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看這兩個服務員的態度和表情,和頻繁被提起的“程小姐”,李祕書想想也知道,是什麼鬼了。
他家總裁這一點還是好的,就是除了程小姐,誰也惹不到他。
換句話說,對誰都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南先生,只對程小姐怒目圓睜,瑕疵必報,一言不合就生氣,還很幼稚的那一種。
當然,南先生自己可能是不自知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如此被程小姐變相調戲,還覺得自己很厲害的樣子。
程小姐對此表示對她自己十分的認可與滿意,把它理解爲是男人的專一與程南的獨一無二。
轉眼他家總裁已經從二樓繞道三樓了。
李祕書心裏想着,這下完了,上天保佑,程小姐千萬不要出現在哪個房間,躺在哪個房間的牀上,牀上又恰好躺着一個男人,不然就算是假的也解釋不清楚了。
再說了,李祕書也是知道的,這個程小姐,生玩,又從小在國外長大,而且玩的也很大,雖然說能來蝶莊的人和能做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可總也不能真的捉姦在牀。
程總可是個小氣的人,還是個小氣的男人,不過要真是這種事,憑哪個男人也大氣不起來呀。
而另一邊,還真的被李祕書猜中了,牀上躺着程綰綰,還躺着一個男人,兩人還是赤身的躺在牀上,房間裏一片凌亂,身上全是曖昧的痕跡。
“南先生,”
李祕書還在暗暗求上蒼保佑的時候,突然聽到其中一個服務員大喊大叫的聲音,攔在程南的面前,阻止他踹開面前的這個房間的這扇門。
“滾開”
“南先生,南先生,程小姐真的不在裏面,”
這一次,這兩個服務員明顯是真的慌了神的了。
房間裏的程綰綰剛剛清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外頭很吵,依稀有人在喊,“南先生”和“程小姐”。
這個程小姐,肯定就是我了,至於南少先生程綰綰想着,除了程南還能有誰
剛想起身去找衣服穿的時候,還沒下牀,就看到程南已經走近了裏面的臥室,高大纖長的身影落在了她的眼前,一臉冷漠。
而程綰綰此時的緊張與慌張打算下牀的舉措,很顯然落在程南的眼中,就是事情敗落後想要逃跑。
完了,被算計了,程綰綰這樣想着。
“程小姐”
李祕書一臉的驚嚇,還真的是程綰綰。
這下完了,看着他家程總,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是李祕書的整個人冷。
完了,完了,我們都要遭殃了。
禍不及池魚。
禍每次都殃及池魚。
程綰綰擡起頭,尷尬的看着李祕書尷尬的笑了笑。
眼神又轉向程南,帥的啊。
這個女人,真是神經大條,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程綰綰又瞥了一眼躺在他身邊的男人,此刻還在做他的春秋大夢呢長得歪瓜裂棗的,哪裏比得上程南呢
用腳趾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她都是無辜被算計的那一方。
他,應該也懂得吧,畢竟腦子是有的,也是夠用的。
“程小姐,對不起,我們攔着了,可是南先生硬要挨個房間找過來,我們也沒有辦法,”
就在兩相尷尬,氣氛凝聚的時刻,其中一個服務員開口說了這一番好心無奈的言語。
呵
“我我”
程綰綰一臉懵逼,看着這兩個服務員,正正經經的模樣,和她道歉闡述。
這關我什麼事
程綰綰這一表情,簡直生動的詮釋了,臉上笑嘻嘻,心裏p。
這話說的真是奇妙,好像是我的意思了
這兩個服務員,真是戲精本精了。
誰知道程南看都沒有看程綰綰一眼,大步走到那個男人那一邊,將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從牀上拖了起來,擡手就是一拳,然後接着一拳又一拳。
就算是程綰綰也沒見過程南這個樣子。
“程總,好像有記者來了,”
一直在門口候着不敢看熱鬧的的李祕書進來說道。
而程南並沒有停止他打人的動作,直到程綰綰伸手去拉他的時候,不知道是條件反射還是沒有注意,程南一把推開了程綰綰。
聽到程綰綰喫痛的聲音,程南反應過來,於是停下了手,放開了那個男人。
“程南,”程綰綰倒是沒有在意,再次伸出手拉住程南的胳膊。
還有記者
這是有人要存心玩我程綰綰呀
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那麼大
“怎麼聽到記者來了,害怕了”
程南挑眉一笑,一副“你看到記者竟然也會緊張”的意思,嘴上雖然是怎麼說,但還是反手握住了程綰綰的手。
她的手很冰涼。
程綰綰放開程南,彎腰找牀邊穿來的高跟鞋,往腳上套,衣服是不能穿的了,鞋子還是要的,買買很貴的好嘛。
程南不自覺的看着程綰綰,棉被嚴嚴實實的被她裹在身上,露出的脖頸處,卻全然都是曖昧之後遺留下的痕跡。
突然程南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氣,莫名而來,讓人很不舒服,有一種衝動想馬上就上了這個女人。
“我是怕傳到我爸和程叔的耳朵裏,這些娛樂狗仔最不嫌棄熱鬧,萬一我爸一生氣,把我也送出國怎麼辦”
程綰綰像個沒事人一樣,笑了笑,語氣很輕鬆呀。
話說出口,下一秒,程綰綰就後悔了。
我爲什麼要提“也”,爲什麼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程綰綰心虛的擡了擡頭,看向程南,對上程南的雙眸。
那一刻,程綰綰在程南的眼睛裏,看到了久違的慌張,很顯然,這個慌張,對的人,不是她程綰綰。
以及還有與...恨意,對,就是恨意。
很多年前,這樣的慌張,程綰綰在程南聽到趙曼被強行送出國後,流露出來過。
很多年後,那樣的恨意,程綰綰在程南身上同樣再次看到,只不過,這一次,對的人,是她程綰綰。
程綰綰心知自己說錯話了。
這麼多年,程南從未主動提起過趙曼,程綰綰也刻意避免着提及與趙曼有關的事。
今天...
程綰綰盯着程南的那張臉。
棱角分明,眼眸深邃,氣勢逼人,西裝革履的男人,就是嘴脣有些薄,薄薄的。
小時候,老人經常說,嘴脣薄的男人,薄情,嫁不得,愛上了,是你自己的苦。
現在想想,還真是。不過再轉念一想,也不全然是,他哪裏算不得上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呢。
只不過是那般深情,不是爲了自己,所以才覺得薄情。
程綰綰突然自嘲了一下,勾了勾嘴角。
程綰綰啊程綰綰,你看你,愛的是什麼男人,不過隨口一句,就能勾起他心尖上的人和記憶。
放在心尖上的人和事,你再怎麼刻意的避開,都是徒然啊,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