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陽已經西斜,程南的身影逐漸被黑暗籠罩。
莫毅琛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程綰綰,而程綰綰也一眼就看到了他,不過雙方都沒有正眼瞧上對方一眼。
莫毅琛徑直路過程綰綰身邊的時候,果不其然,按着程綰綰的個性,就算不是爲了自己,也要爲了他人,諷刺莫毅琛幾句的,而這個他人,後面會提到,就是容顏,榮家小姐,程綰綰的好朋友。
“原來是莫少在裏面啊,好久不見,最近過的好嗎”
程綰綰陽奉陰違的開口說道,依然一眼都沒有撇莫毅琛一眼,只是顧着自己喝着茶,嘴裏一口一個莫少,卻好像是極大的諷刺。
“莫少什麼時候回來的,行程這麼保密連我都不知道,”
“怎麼想背地裏幹些壞事情怕人知道”
旁邊的小祕書,看着程綰綰的一舉手一投足,明明就是一個二十纔出頭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卻總是給人一種老練高貴的感覺,這種感覺彷彿與生俱來,而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忘了提,這個小祕書,就是剛纔攔着程綰綰的那個小白兔,姓白,白初一。
說起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淵源,只是她恰好生在了大年初一,然後她爸媽圖省事就給她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程小姐多慮了,毅琛不過公司區區一個小副總,擔不起程小姐一句稱呼。”
莫毅琛停住了腳步,謙遜有禮,十分的溫和,卻與他此時周身的氣質是不相符的。
“你也說了,稱呼而已,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程綰綰擡起了頭,正眼看了眼莫毅琛,這個人,西裝革履,筆挺的站在他面前,倒是人模人樣。
比誰都謙虛有禮,卻比誰都陰暗。
“程小姐開心就好,”
莫毅琛對着程綰綰那副容顏,展顏一笑,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程總和程小姐了。”
打算離開,不想同他多做逗留。
不知道爲何,在外人看來,莫毅琛每每見到程綰綰的時候,都有種敵意,很深很重。
“呵陰陽怪氣”程綰綰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拍,誰灑了一點出來。
白初一立刻上前擦拭整理,卻被程綰綰一把推開至了一旁。
“真不知道顏顏爲什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程綰綰這般說道,盯着莫毅琛的後背,有很多時候,程綰綰都想衝上去抓着莫毅琛的領子,撕開他的僞裝,問問他,究竟有沒有心,要是有,怎麼會這麼狠心。
莫毅琛的腳步一愣,程綰綰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蔑,若是以往,莫毅琛聽見了,肯定是當做沒聽見一般,一笑而過,不會去搭理。
程綰綰口中的顏顏,就是容顏。
容家的和程家是世交,容家的大小姐容顏,人如其名,長得十分美好,是真的擔得起美好兩個人,完完全全的初戀臉,符合所有少男心中的想象,是和程綰綰的美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程綰綰美的張揚,那麼容顏則是美的精緻。
容顏和程綰綰的關係,好到南城衆人皆懷疑,再沒有程南的出現與存在的適合,程綰綰是個同性。
只有程綰綰一個人知道,因爲容顏絕不會傷害程南,即便爲了自己,她也不會傷害程南,而程南卻不會,所以若真是有這麼一天,程綰綰一定會選擇容顏,希望那一天,程南能夠因爲顧着程綰綰而放了容顏。
可是最後,容顏還是傷害了程綰綰,爲了她所謂的愛情。
最後還搭上了性命,死了。
這一次,莫毅琛沒有像往常一樣,不做搭理,反而是轉過了身,看着程綰綰的眼睛,
“程小姐,不也愛上了程南”
語氣中竟然有幾分譏笑。
“他和你,不一樣。”程綰綰被這樣看着,心裏卻是莫名的篤定,程南和莫毅琛絕不一樣。
雖然容顏曾告訴過自己,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程南那樣精明的人,不會察覺不到莫毅琛的算盤,除非一早就知曉,並默認了,不然憑着莫毅琛這樣的一個身份,頂多耍耍小聰明小手段,哪有那麼大翻雲覆雨一手遮天的本事。
只是,當時的程綰綰,只是一味的篤定着,相信着她的眼光,她的心,她的相信與他的不辜負。
外界認識的莫毅琛父母雙亡,一路都是靠着救濟金活着的,直到後來大學的時候遇上了程南,認識了程南,兩人興趣相投,一見如故,又互相扶持,走到了今天,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大家都知道,程總對莫副總的話,總是聽上幾分的,都以爲他是個有能力的人罷了,只是後來加之,容大小姐喜歡這個男人,所以莫毅琛的名頭又想了幾分,再加上,這個男人總是那麼神祕,油鹽不進,一年至少有十個月是呆在國外的,所以外界傳言紛紛。當然程綰綰和容顏,都知道,他陪的是趙曼。
容顏說過,這個男人,喫過很多的苦,所以心也比很多人狠上幾分,因爲那樣的苦,是我們這樣的人所不曾經歷,無法感受的,所以這樣的心狠也是我們意料不到,接受不了的。
後來,程綰綰才知道,容顏看人確實一針見血,只是容顏陷得也比她程綰綰深上許多。
看得見不意味躲得掉。
“這麼確信,看來程小姐怕是最後要失望。”
莫毅琛如此一笑,看向了總裁辦公室,
“失望總好比絕望。”
程綰綰也順着莫毅琛的眼睛望過去,拉着窗簾的緣故,所以看不到裏面的人此時是個怎麼樣的情景。
是啊,失望總好比絕望。
程南啊,你一定不知道,程綰綰的聰明,一直比你想象的要聰明多了,而你的僞裝一點也沒有你想象的好。
從這一刻開始,或許更早,從一遇上你的時候,程綰綰就壓上了她的全部,她的所有,來賭你的兩不相負,賭你的真心實意。
失望又有何懼,程綰綰怕的是絕望。
是啊,這樣的一個程綰綰,你應該是最清楚她的性子的,若不是真的絕望,她絕不會甘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