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麼不說話”
沒聽到她回答的聲音,司馬元顯下意識擡眼看來。
採桑壓下心裏的苦澀,強顏歡笑,“世子這麼有心,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哪會在乎旁的。”
司馬元顯雙眼一亮,“真的嗎”
採桑用力點了下頭。如果他能這麼對待自己,她一定會十分感動,寧願爲他採桑不敢再想下去,連忙甩甩頭,她是魔障了不成
得到她的肯定,司馬元顯顯得很高興,眉宇間都染着笑意。他迫不及待的,就往存菊院大步而去。
存菊院裏,已經空了。
之前在這裏伺候的小丫鬟已經被派去了別處。院子無人打理,顯得有些蕭瑟。青石路徑上落下了一層枯黃的樹葉,兩側的菊花花期已過,呈現出一派凋零敗跡。
司馬元顯急於見到天錦,對院中一切未曾注意。倒是後面跟進來的採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天錦”
推開緊閉的屋門,司馬元顯興沖沖邁進去,雙眼在屋中四掃,尋找天錦的身影。
可屋子裏靜悄悄的,屋中擺設少了不少,正中擺放的桌子落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他眉頭皺了皺,笑意微收,目光往內寢看去,幾大步邁過屏風。
那張黃梨木做的牀榻,被褥都已經收走了,空蕩蕩的。身側的窗子也關得緊緊的,天空裏浮出一股不怎麼好聞的氣味,那是長時間密不透風纔會有的。
司馬元顯終於意識不對了,心裏沒由來一慌。
“世子,怎麼沒看到公主”
“你也沒看到嗎”司馬元顯轉身快速反問,“外面呢,其它房間裏都沒有嗎,你有沒有仔細看”
採桑不傻,一下子就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她的臉色微變,轉身就往外跑。
見她跑了,司馬元顯更慌亂了,跟在她後面也跑了出來。
採桑將院中其它的屋子一一推開。存菊堂並不大,一眼便能將院子的全貌收入眼底。
人在不人,很快就能見分曉。
司馬元顯不知想到了什麼,哆嗦了一下,顫着聲說:“我去找他”
他說的這個“他”,採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一擡眼就看到他臉色蒼白,大步而去。
她也擔心天錦,可看到司馬元顯這麼緊張,心裏又是一陣發苦。
此時,琅邪王府某一角,司馬道子的書房內,氣氛微微有些凝重。
早在司馬元顯未回來前,王國寶已經先他一步進了府。
司馬道子召他前來,自然是要了解壽陽那邊的情況。王國寶不敢隱瞞,便將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詳細說了一遍。
司馬道子聽得眉頭直皺,“你的意思是謝石夫人不容她,纔將她攆去別院的”
王國寶點頭,“傳回來的消息便是如此。”
從謝石帶着天錦上路,他們的人便尾隨在後。進了壽陽,也一直盯着動靜。天錦前腳被送去別院,謝石後腳就跟了去。
從這情況看來,她也不像是不受寵的樣子。
不過司馬道子還是不放心,“謝石府上,見過天錦容貌的人可多”
王國寶啞然,想了想才說:“謝府裏沒有咱們的人,這個倒不好說。”
司馬道子:“還是要弄清楚纔行。既然要利用她對付謝石,最好讓她將謝石迷住,如此再向陛下檢舉他勾結外敵,必能讓他百口莫辯。”
王國寶笑道:“這有何難,屬下聽聞謝石的生辰要到了,屆時安排人混進去一查便知。”
王國寶微怔,“殿下是怕天錦不肯配合”
“那小丫頭被送過去時,不情不願,與人產生嫌隙也在情理之中。但她容貌生得極好,身上有一種張揚的氣質,很容易引起男人的興趣。她若識相,事成之後,本王倒是可以保她一命,若是反抗”
司馬道子的話還未說完,書房的門便被人猛地踹開。怒氣騰騰地司馬元顯從外面衝進來,一臉陰霾。
“你們對天錦做了什麼”
正在書房裏商議的兩人,都吃了一驚。
王國寶離得近,率先反應過來,“世世子何時回來,怎麼也沒有通報一聲。”
“通報什麼”司馬元顯怒瞪着他,“通報了好防着本世子,是也不是”
王國寶頓時失語。
誠然,若有人來通報了,他們必定會小心些。剛纔說話沒遮沒攔,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
他這樣想着,司馬道子又何嘗不是。
“你說,你們到底對天錦做了什麼”司馬元顯暴躁極了。
從發現天錦不見的時候,他心裏就擔心害怕着。他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那樣心狠手辣的人,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他一路都想着各種可能,可真正聽到書話裏的對話,才自己有多麼的恐慌。
可惜的是他聽到的不多,可他父親言語間的狠厲,卻讓他按耐不住闖了進來。
她若識相,事成之後,本王倒是可以保她一命,若是反抗
若是反坑會怎麼樣,不必明說,那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雖然他沒有聽到天錦的名字,可他卻直覺的肯定他們說的就是天錦
司馬元顯的臉色越發難看,盯着王國寶的眼神十分兇狠,好像隨時都能朝他撲過去。
王國寶豈會向他坦露,便朝着司馬道子看去。
司馬道子朝他使了個眼色,他笑了笑,便恭恭敬敬朝司馬元顯拱手行了個禮。
“世子一路辛苦,屬下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擾您與殿下說話了。”
話落,不等司馬元顯反應,立即閃出房。
司馬元顯心知他就是他父親的一條走狗,也沒有攔着他。而是目光直直地瞪向司馬道子,咬牙切齒。
“你爲什麼不說話,天錦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司馬道子怒道:“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呵你算什麼長輩”
“放肆”
司馬元顯對他的怒氣視而未見,滿心裏都想着討要一個結果,他毫無客氣駁回。
“我放不放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趁着我不在,你居然對天錦下手,她若發生什麼事情”話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剎時間臉色慘白無比,“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支走我,就是爲了對她下手你怎麼能這麼陰損你不配爲人父”
司馬道子臉色黑沉,什麼也沒說,心驚兒子的敏銳,狂怒之間還能如此通透,實乃可造之才。
他心驚的同時,又十分心喜,心喜過後,心涼了半截。
知道兒子對天錦產生了感情,卻沒想到已經深到如此地方,竟不惜爲了她辱罵自己的父親。
着實可恨
“司馬元顯”司馬道子一張臉漆黑無比,“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呵我又有什麼不信的你打我的次數還少嗎,哪次留過情面”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