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袖傾天虞美人 >第1161章奔喪
    壽陽謝府突逢大變,消息傳出來,竟是誰也不敢相信。那縱橫沙場,戎馬一生的大將軍就那麼悄無聲意的去了

    消息傳到了山陰。司馬道子幾乎都要控制不住仰天長笑。然而光自己喜不勝收他還嫌不過癮,立即上書建康,一番寬慰的話寫盡了虛情假意。本就病中的謝安,收到這樣的字字誅心的信件,一時承受不住,病情驟重,無法理政。

    謝玄見叔父被氣成這般,實在控制不住脾氣。恰在此時,那王國寶因謝家突然上奏和離之事而登門拜訪。謝玄一見他便火冒三丈,一時控制不住脾氣,就逮着人痛揍一頓。

    王國寶也不是個會服軟的主。

    謝二要和離,這原本就很讓他驚訝。收到消息,他便火速趕回建康,然而還是慢了一步。也不是謝安用了什麼法子,晉帝竟已然點頭同意。

    拿到聖旨時,他整個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就策馬來了謝府,欲見謝二一面。

    至少,他是要問問她的意思的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突然要和離竟還一點前兆都沒有

    然而,他等來的卻不是那個時常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謝二,而是謝玄毫不留情的拳頭。

    躲閃不及的王國寶當場被他一拳打懵,待反應過來,兩人便扭打成了一片。都是最知禮的世家出生的貴公子,可眼下兩個習武之人,卻拋開那些個兵刃利器,選擇了最野蠻橫霸的方式,將對方打得鼻青臉腫。

    這在建康的影響是極奇的壞,兩人逞着一時之氣打爽了,處罰很快也來了。已經年過半百的晉帝,這次沒有偏袒哪一方,責令兩人進宮領罰,各自捱了二十板。

    儘管如此,王國寶卻並沒有放棄想要見謝二的決心。他與謝玄一道被人從宮裏擡出來,出了肅重宮門,他便示意侍從擡着自己靠過去。

    二十板子對習武之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再加上宮廷之內謝家安插的人有意放水,這二十板打在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

    但爲了做做樣子,謝玄還是老老實實,躺在架上一動不動。至於王國寶如何,他根本看也懶得看一眼。

    就在他不經意擡眼,看到王國寶靠過來,居然還想作妖,一對凌厲地眉峯頓時倒豎。

    眉宇之間向來都籠着一層陰戾的王國寶,此時倒是十分淡定。好似看不到他的敵意一樣。

    “堂兄。”

    “誰是你堂兄”謝玄目眥欲裂,“姓王的,你別給臉不要臉陛下已經下旨,你跟妙妙再無任何關係,王家與謝家也再不是姻親”

    他的話,叫王國寶好一陣沉默。

    擡着兩人的侍從們,暗暗叫苦,有意想將兩人分開,卻又礙着這詭異的氣氛而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眼中,這位王大人可是琅邪王面前的紅人,雖是與謝家姻親,可兩家的關係,卻似同水火。這本就不是什麼祕密。

    眼下姻親得以解除,往後似乎也就更加無所顧忌啊

    “無論謝家怎麼想,我都想見她一面。”

    許久的沉默之後,王國寶再次開口。他的胸口積壓着一股鬱結之氣,聲音聽到去低沉暗啞。密長的睫毛整齊地蓋住了眼裏複雜的神情,看上去一臉的平靜。

    只是那握在身側架上的手,緊了又緊,骨節都被握着泛白了。

    謝玄冷嗤一聲,只當沒聽到,指揮着侍從加快速度,將他甩在後面。

    謝家的馬車,早早等宮門外。謝玄被人扶上馬車,絕塵而去。

    王國寶這才擡眼瞼,朝着馬車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剛纔還掩飾得很好的臉色,終於白了白。

    擡着他的侍從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王家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問:“王大人,您看”

    “無妨,再等等。”王國寶疲憊地閉上眼,輕輕應了一聲。

    他連夜趕回建康,連家都沒有回就先去了謝府,王家得到消息自然會晚一些。

    見他如此平靜,侍從自然也不會多事。如此靜等了兩刻多鐘,王家馬車方纔姍姍遲。

    已近年關,謝氏一族過得人仰馬翻。

    因謝家長房和二房已無長輩,三房謝安又在臥病中不好奔波前去壽陽奔喪和善後的責任便落在了謝家四房的頭上。

    等謝四爺帶着小輩趕去壽陽時,謝府門前已經掛上孝布,整個府上都籠罩着蕭瑟。

    謝石去後,郭氏這個當家主母也終於沒有人再敢拘着她。事實上,這次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郭氏毫無準備。哪怕在此之前,她對謝石心存着多大的怨氣,也因這措手不及的突變,而顧及不上,取而代之是茫然驚慌和不敢相信。

    以至於,靈柩都在靈堂擺了好幾天了,她還是無法接受,整個人渾渾噩噩,全然不知道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

    好在,還有一個謝道韞。

    知道郭氏是個撐不起大事的人,她便把擔子都接了過去。府上的下人,對這個堂大姑娘還是很敬畏,除去起先的慌亂之後,各司其職,府上慢慢恢復了秩序。

    得知謝四爺帶着謝家小輩趕來,郭氏撐着熬得通紅的雙眼,一臉慘白的出來相見。謝四爺見她臉色不好,寬慰了幾句,便讓丫鬟將她扶回房。

    恰恰此時,六房獨子謝汪帶着一身的寒氣,踏着夜色,風塵僕僕的也趕了回來。

    謝汪是嫡出獨子,十三歲便被父親丟進軍中磨礪,一去好幾年。走時還是個稚嫩的少年,如今歸來,眉宇間的輪廓變得立體而剛毅,身上也沾染了武將特有的凜冽之氣。

    郭氏見到兒子,終於崩潰了,摟着他便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積壓在心裏的委屈,不甘,悲痛,彷徨皆化作眼淚越涌越兇,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暈厥過去。

    當着一干小輩的面,郭氏如此失態。謝四爺雖然沒說什麼,濃黑的眉頭卻蹙了起來。

    “汪兒,你先陪着你母親,其它人隨我去正廳。”

    此處畢竟靈堂,不是議事的地方。郭氏的狀態,也不合適商議出殯下葬之事。

    謝汪盯着父親的靈柩,臉色也是十分難看,聽了他的話,痛苦地點了點頭。

    一干人等移步出了靈堂。

    謝道韞也在這一干人等之列。不同於他人直接走出去,她在離去前,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一角,嘴角輕輕扯了扯。

    在那裏,靜靜地跪着一直充當着佈景的天錦。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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