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公斤的航空炸彈在慣性的作用下擊穿樓頂，鑽入大樓內部，隨後被延時引信引爆。
第一輪空襲將市政大樓拆掉三層之多，底下的兩層也搖搖欲墜，第一航空團的斯圖卡沒有給波蘭人逃命的機會，第二輪投彈接踵而至。
陳道扶着牆單腿站立，好不容易纔在爆炸引起的“地震”站穩身形，再看市政大樓已經被漫天灰色的煙塵籠罩。
煙塵散去，原本五層的高樓只剩下大約兩層樓高的一堆瓦礫，只有樓前廣場的頑強聳立的旗杆宣示着這裏曾經是庫特諾市的市政大樓。
大恐怖了，陳道盯着小山一般的瓦礫心說道，這僅僅是500公斤炸彈的威力，和這種威力的炸彈相，自己用過的37毫米反坦克炮，75毫米步兵炮完全不值一提。
要是1000公斤炸彈、1500公斤炸彈爆炸時又會是什麼威力？那根本不是步兵們臥倒在地或是躲進散兵坑能躲避的。
傳說的大殺器——原子彈爆炸時又會是什麼樣子？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在爆炸生存？陳道越想心的越是沉重，完全沒有消滅敵人的喜悅。
任務完成，第一航空團的機羣在空盤旋一陣得意洋洋的飛離戰場。
“德國空軍萬歲，少校，你······”陸軍尉興奮地張開雙臂想要擁抱陳道，卻發現陳道臉色陰沉，手臂扶着牆單腿站在那裏。
“你受傷了？”尉盯着陳道縮起的右腿問道，他以爲陳道臉色難看是在忍耐傷口的疼痛。
“被波蘭狙擊手的跳彈打了，已經處理過了。”陳道轉過身，無精打采地說道。
“少校，你還是去休息吧，免得留下後遺症。這裏應該是波蘭人最重要的一個抵抗據點，摧毀這裏後，他們抵抗不了多久的。”
“好吧。”陳道右腿輕輕落地活動一下，發現疼痛不是那麼劇烈了，便在陸軍尉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去了臨時的傷員收容所。
收容所裏，陳道將纏滿繃帶的右小腿輕輕架在一把靠背椅，雙手抱頭躺坐在另一把靠背椅，陷入沉思。
將來若是無法避免和美國的戰爭，怎麼破解美國鋪天蓋地的機海戰術？航空炸彈的威力即使是老虎和虎王坦克也無法抗衡，更不要說步兵們的血肉之軀。
陳道從挎包裏摸出筆記本和鉛筆，寫下了兩個詞：制空權、防空火力。
點燃一支香菸，陳道猛吸了幾口之後，又在筆記本寫下大大的一行字：早日造出大殺器。
收起筆記本和鉛筆，陳道面色稍稍緩和，東張西望地打量起傷兵收容所裏的傷兵們。他所在的房間裏安置的七八個傷員都是輕傷員，他們大多是被子彈或是炮彈彈片傷到胳膊和腿部。
環視屋內，陳道看到除了自己外所有的傷員都是陸軍，也沒有自己認識的人。輕輕動了動右腿，陳道發現右腿的疼痛感幾乎消失不見了，將受傷的右腿套進靴子，陳道扶着椅子站起身，在屋內走動幾步，發現右腿的疼痛感已經不再影響自己走路。
戴好鋼盔，陳道和一個醫務兵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開，走到收容所大門，迎面衝進三個傘兵，爲首的一個傘兵瞪着赤紅的雙眼在前面開路，後面兩個傘兵擡着個擔架。
陳道急忙閃身讓開道路，隨後跟着傘兵們進入收容所。醫務兵們接手那個受傷的傘兵尉後，陳道站到那三個傘兵背後，攬住一個傘兵肩膀問道：“斯坦納下士，肖邦尉是怎麼受傷的？”
三個傘兵一驚，轉身見是陳道，先是一同給陳道行了個軍禮。斯坦納下士抹了下眼角的淚水說道：“我們遇到了波蘭人的坦克，尉的右腿被坦克的機槍打斷了。”
“該死的坦克。”陳道神色僵硬地咒罵道，肖邦尉是第七航空師2營6連連長，是陳道在第七航空師認識的爲數不多的幾個軍官之一。
“我們用反坦克槍幹掉了那輛坦克，那些波蘭人從坦克裏爬出來還想逃走，被我們全都幹掉了。”斯坦納下士說道。
“幹得好，”陳道說道。
“接下來你們要去哪？在這裏等肖邦尉？”陳道掏出煙給精神不振的斯坦納三人每人發了一支。
“我們要歸隊，少校，你怎麼會在這裏？”斯坦納下士藉着陳道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香菸，吸了一口後問道。
“我的腿受了點輕傷，過來包紮一下，我和斯圖登特將軍說今天要回去報道的，我們一起走吧。”陳道叼着煙和三個傘兵一同離開收容所。
果然如陸軍尉所言，市政大樓是波蘭軍隊在庫特諾市內最重要的據點之一，那裏的波軍被消滅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德軍便控制了庫特諾全市。
在一座保存還算完整的三層樓的一樓，這裏是傘兵2營的臨時營部，陳道坐在窗戶旁的一張椅子，開口問道：“舒伯特少校，你認爲庫特諾市大約有多少人口？”
舒伯特少校答道：“這個城市不大，我估計是三到四萬人。”
陳道點頭說道：“和我估計的差不多。”說着，陳道在筆記本記下三到四萬人的數字。
“你在想什麼？”舒伯特少校見陳道在筆記本飛快的寫着，還不時地露出思考的神色，忍不住心的好，開口問道。
“我在想，要是我們遇到一座人口在百萬以，裏面的守軍大量配備坦克和狙擊手的城市該怎麼辦？如說，華沙。”陳道擡頭盯着舒伯特少校問道。
聽到陳道的話，舒伯特少校也沉思起來。
傍晚，將陣地移交給陸軍後，陳道和舒伯特少校率領傘兵2營餘部撤出庫特諾市。
庫特諾市西南郊，2營和1營3營重新匯合整隊後，陳道再次見到斯圖登特。
斯圖登特站到陳道面前，面無表情地和陳道對視半晌說道：“羅森少校，你的位置真是飄忽不定啊，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
“將軍，我說過要在今天歸隊，我這個人一向遵守承諾。”陳道說道。
“我向戈林元帥承諾今天把你送回柏林，可是現在天已經黑了，飛機夜間起降無法保證安全，我只能推遲到明天送你回柏林，現在，在戈林元帥的眼裏，我一定是個不守承諾的人，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