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熙悄然探頭,小心翼翼的望過去,只見拱橋的另一端,北宮萱和北宮婉佳並肩前行,正在緩步上橋。
司徒熙忙縮回身,又往橋下挪了挪。
這時,北宮婉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道:“即不是你,那自然甚好萱兒,你我生於皇家,自小就看多了爾虞我詐,就算是高慧玉得死,那也得是借別人的手除掉她,萬不可親自動手。”
“是,姑姑放心,高慧玉的死,確與萱兒無關。”
什麼高慧玉死了
司徒熙心口一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她料到高慧玉難以活命,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時,北宮婉佳的聲音又傳來道:“萱兒,如今龍辰已被封爲太子,司徒熙又懷有身孕,若讓她產下靈女,這朝堂上下,就再也無人能憾動龍辰和她的地位了。”
“那姑姑是想”北宮萱揣測着她的意思。
北宮婉佳冷冷一笑,瞟了她一眼道:“本宮絕不能讓靈女出世,萱兒,你派人盯緊琉璃宮,若有機會,及早下手。”
“是,萱兒明白,萱兒絕不辜負姑姑厚望。”北宮萱甜甜輕應。
北宮婉佳很是滿意的點頭,她握過她的手,笑道:“萱兒啊,姑姑知你心裏忘不掉喬本,但我們活着,就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切忌任性妄爲。”
“這一陣子,姑姑也覺你真是長大了,爲了我北荒,爲了凡兒,你也得儘快產下子嗣纔行,你看這諾大的皇族,若是沒有兒女傍身,那都是很淒涼的,你懂嗎”
北宮萱彎脣,輕移蓮步伴在她身邊,柔柔應道:“姑姑教導的是,萱兒記下了,只是表哥心裏仍有司徒熙,怕是不肯與萱兒圓房。”
“哼,此事可由不得他。”
“姑姑,表哥已盡力和司徒熙保持距離了,要不就在給他一點時間”
“哪個男兒不是三妻四妾他覬覦太子妃,若是那龍辰登基爲帝,豈能饒過他”
“不行,本宮絕不能讓他在任性下去,萱兒,走陪本宮回攬月宮”
北宮婉佳說完,拽過北宮萱就走,兩人還在說着什麼,但聲音卻漸行漸遠了。
司徒熙輕舒了一口氣,她從拱橋下走出來,望着北宮萱的身影久久出神。
她們要去攬月宮,那這兒就絕不會是五哥哥的宮院,難道是皇貴妃的西宮嗎
可琉璃宮的密道,不應該是無常設下的嗎他設的密道不應該通往他的宮院,又或者是通往冷宮的嗎
怎麼會通到皇貴妃的去處
那這個通道,到底是皇貴妃北宮婉佳的,還是八皇子龍瑾瑜的呢
又或是,這個密道里另有乾坤呢
司徒熙瞼眼,一時心緒飛亂,此地不宜久留,她得儘快回去。
轉身,司徒熙疾步往假山內走去,她找到來時的地方,一如剛纔在琉璃宮那般按下了機關。
很快,司徒熙原路返回到了琉璃宮。
“娘娘娘娘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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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宮院裏,此起彼伏着全是呼叫她的聲音,可見赤憂是來後院找她,肯定是發現她不見了,才急急呼喊。
慘了,她不會跑去和龍辰說她不見了吧
若是如此,肯定又免不了一番驚嚇。
司徒熙忙從假山後走出來,她幾個大步,攀上了最外而的假山之頂。
然後,當一個婢女匆匆從這裏路過的時候,她這才懶懶出聲道:“不必尋了,本宮在這裏。”
那小婢女一個激靈,回頭看到是司徒熙,頓時嗓門就更亮了。
她驚喊道:“娘娘在這裏,娘娘在這裏”
一時間,人影晃動,腳步凌亂。
不大一會兒,假山下聚着太監宮婢十多名。
赤憂擠開了人羣奔過來。
她仰首,蒼白的小臉上隱含着驚恐,聲音都要哭出來似的,哽咽道:“娘娘,您到底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
司徒熙從假山上滑下來,赤憂嚇的忙去扶她。
她撲了撲身上的髒污,這才道:“你們簡直是煩透了,本宮想要靜靜呆一會,你老是找本宮做什麼”
“可奴婢沒看到娘娘心慌”
“慌什麼”司徒熙瞪她一眼道:“在本宮自己的院子裏,我還能出什麼事討厭,害本宮爲了躲你,弄了一身土。”
“奴婢帶娘娘去更衣。”赤憂浮起了笑臉,她忙湊過來,雙手扶着她的手臂。
司徒熙也沒拒絕,任由她扶着回房。
洗了個熱水浴,換了身暖和點的夾棉錦衣,司徒熙鑽到了被窩裏暖着腳。
想到前不久聽到的對話,司徒熙的臉色極爲冰冷。
她真的沒有想到,出去一趟還能聽到別人想要加害自己的陰謀。
伸手,輕撫着小腹,司徒熙那顆柔軟的心漸漸冷硬起來。
她本不想和北宮萱爲敵,畢竟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對於喬本的死,她心裏多少對北宮萱都有種說不出的內疚。
可現在看來,一再的忍讓,並不能換來她的安穩,甚至還有可能將孩子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呢
司徒熙閉目,仔細分析着當下的情況,龍辰的身邊肯定是殺機重重的,爲奪皇帝之位,北宮婉佳不可能心慈手軟。
她想要害的不單單是她和孩子,相信她最終的目地,仍是龍辰
慾望當真是魔鬼,她爲了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也真是雙手染滿了鮮血。
若是她知道龍辰本就想把皇位讓給五哥哥的,不知會是何反應
看來,這個孕期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還真是不少。
“赤憂”司徒熙擡眸輕喚。
赤憂正在擦着杯器,聽到司徒熙的聲音,她忙轉過身道:“娘娘,奴婢在呢”
“高慧玉什麼時候死的”
“娘娘怎麼知道的”赤憂驚應一聲,當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時,忙又緊緊捂住了嘴脣。“你過來”司徒熙朝她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