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再次襲來,牽扯着她所有的神精。
她痛的差一點喘不過氣來,但神思卻更加的清明,她心裏很明白,只有成功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她纔能有機會救龍辰。
如果蒼天垂憐,她甚至還有可能帶着龍辰和孩子一起離開。
皇宮裏不是已經布好了陰陽五行陣法了嗎就算龍辰昏迷了,現代的醫學也絕對可以救他。
這時,背部抵在柔軟的錦被上,龍瑾瑜將她放在了牀上。
“你還好嗎”龍瑾瑜的聲音竟透着一絲緊張。
司徒熙不想看到他,她搖了搖頭,將臉偏向了一邊。
“熙熙”龍瑾瑜還想要說着什麼。
穩婆正好端着熱水走進來,當她看到龍瑾瑜還留在產房的時候,立刻急急走過來道:“王爺,女子生產乃是穢血之地,您怎可呆在這裏快出去,快快”
不由紛說,穩婆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龍瑾瑜也清楚這個道理,他拔長了脖子張望,最後在房門被關閉的時候,才焦燥的走來走去。
“小主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龍瑾瑜轉身就看到了啞娘,他眉頭皺了皺道:“何事”
啞娘擡頭,目光直視着他,聲音中隱透着一絲不悅的道:“王爺如此關心司徒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龍瑾瑜心口一窒,他轉過身,緩緩眯起了眼睛盯着她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啞娘冷笑,毫不畏懼的迎視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的道:“龍辰當初害死了老主人,他是我們的仇人,司徒熙是龍辰的女人,自然也就是我們的仇人,王爺不應該對她太過關心。”
龍瑾瑜眼底飛快的浮起一絲無措,那是被人窺探心思的尷尬。
他猛的背過身,不敢去看啞孃的眼。
接着,他聲音卻冷酷的替自己辯解道:“豈有此理,如此明顯的道理難道本王會不懂嗎本王哪裏是關心司徒熙本王只是擔心小靈女有事,若是沒有了小靈女,拿什麼來成就本王的大業”
啞娘嚅了嚅嘴,她還想要說什麼,但看到龍瑾瑜冷漠的背影,最後
她是點頭,低應道:“即是這般那最好不過了,王爺不必擔心,倘若小靈女有任何危險,老奴已經吩咐下去了,關鍵時刻,不惜剖腹取子”
“你說什麼”龍瑾瑜臉色一白,噌的一下子轉過身。
啞娘面色淡然的道:“老奴這麼做也是爲了王爺您好,司徒熙一顆心都在龍辰身上,老奴覺得留下她早晚是個禍害,不如啊”
下一刻,啞孃的衣領直接被拽過去。
她驚的擡眸,就對上龍瑾瑜冷寒的雙眸,他低語,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語氣道:“本王還要拿司徒熙去換傳國玉璽,若是她死了,本王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龍瑾瑜猛的推開了啞娘。
狂怒讓他更加焦燥,他轉身大踏步的走出院落,耳不聽那聲聲痛呼,心便不會如萬箭穿心。
他在做什麼他想要霸佔龍辰的女人
啞娘雖然可惡,但她說的沒錯,司徒熙整顆心都在龍辰的身上,她除了會給自己帶來災難,絕無半點好處。
自從母妃含冤慘死,他苦苦支撐到現在,八九年了,度日如年的八九個春夏,他心裏很明白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如果他不捨棄司徒熙,他的軍威何在
如果他不捨棄司徒熙,他如何立威於萬民
如果他不捨棄了司徒熙,他又怎麼能去面對慘死的母妃呢
雖然他真的捨不得
一口氣回到自己的院落,龍瑾瑜舉過酒罈,仰臉狂喝着那辛辣的酒液,直到頭暈眼花,直到心臟麻木。
“來人”龍瑾瑜高聲一吼。
“屬下在。”
瞬間,幾名侍衛出現在他的面前。
龍瑾瑜神色痛楚,眼神卻極爲堅定的道:“去請五王妃到此一聚,就說本王答應她的東西,得到了。”
“是”幾名侍衛應了一句,轉身消失在院落。
龍瑾瑜怔怔的看着侍衛的身影消失,他這才雙腿一軟的跌坐在地上,嘴裏急喘着酒氣,心臟的痛楚一波強過一波。
“母妃,皇兒錯了,皇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一定不會了”
喃喃自語,可能連龍瑾瑜也沒有感覺,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癡戀司徒熙至此,癡戀到失去她會淚流滿面,癡戀到身體的力量都似被抽乾。
炭火燃燒的房間中。
司徒熙緊咬牙關,她半蹲在木桶裏,滿臉的汗水染溼了頭髮,髮絲凌亂的貼在她臉上,她的雙手死死攀着桶緣。
穩婆和大夫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但在這種兇險中,她們全都束手無策,也只能選擇相信司徒熙自己的醫術。
水中生產,是現代婦產科常用的手段。
水波飄動間,輕輕撫觸着司徒熙的身軀,這樣可以有效的讓她保持體力,也能增強肌肉的強度,讓她使有力氣生下小星星。
別外,她在水中也比在牀上更加好用力,半蹲的姿勢,能夠幫助盆骨鬆弛,同時也能盡最大可能減少小星星的缺氧狀態。
呼
吸
呼
司徒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當又一次的陣痛到來,她抓住機會的憋住氣,將全身的力道都用在了盆骨。
血水染透了木桶裏的溫水,就似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終於,一聲啼哭嘹亮的傳來
與此同時,黃昏的天際五彩繽紛,彩虹像一座拱橋般跨越了晚霞,羣鳥盤旋,霞光萬丈。
整個皇城都沐浴在這五彩光芒中,引得衆人全都出來張望,躺在牀上昏睡的龍辰,似是感應到了什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辰兒,你醒了嗎辰兒”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雪靈寰和太上皇的臉龐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龍辰的眼前還有些暈眩,但他的思緒卻異常清醒,他微微偏過頭,看向穿透到房中的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