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感情,讓他寶貝女兒執着至此?
司徒寒愣愣的看着那字跡,眼底通紅,透着血絲。
楊詩詩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看着司徒寒的表情和熙熙身上的紋身,她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我自己陪她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楊詩詩生怕司徒寒會責怪熙熙,出聲想要支開他。
司徒寒面容冷凝,他看了看詩詩,又看了看昏迷中的熙熙。
熙熙聲聲呢喃的全是龍辰的名字,這讓他的確有些呆不下去。
司徒寒離開了浴室,他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裏。
伸手,他飛快的爲自己倒了滿滿的XO,然後仰頭一飲而盡,接着……他佇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窗外,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不知道是尋找熙熙太過疲憊,還是這陣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司徒寒突然有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
自從龍辰消失,由他帶給司徒家的災難卻半點也沒曾少過。
詩詩的記憶還沒有找回,軒軒還在英國炎龍古堡做研究,熙熙固執且堅定的思念着他,思念至極,竟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他要怎麼辦?才能將曾經的家給救回來?
他要怎麼辦?才能將這一切拉回正軌?
司徒寒內心悲怯,他一杯接着一杯,想用酒精澆滅心頭的無助。可理智又告訴他,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呼……
司徒寒長吁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拋卻心頭的雜念,回到藥研室給熙熙配藥。
天,很快就亮了。
熙熙被掛上了點滴,她的體溫一度升到了40,高燒不退,人也依舊昏迷。
司徒寒根據她的情況,又爲她加重了藥劑。
幾個小時後,熙熙的高燒稍稍有些控制住了,可是她卻仍然昏睡着,她睡的很不踏實,聲音呢喃,斷斷續續。
“炎山……我要去炎山……龍辰哥哥,龍辰哥哥……”
這一聲聲,一句句,讓司徒寒焦燥冒火又無可奈何,他憤怒的離開了病房,卻又不捨得走遠。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熙熙的體溫開始下降,可她還是昏迷着,蒼白的臉色,堪比身上的潔白被單。
“龍辰哥哥……龍辰哥……哥……”
只要一踏進病房,耳邊總會迴盪着熙熙的呼喚,司徒寒和楊詩詩試圖喚醒她,可熙熙卻沉在自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她像是醒着,又像是昏迷着……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熙熙的情況半點也沒有好轉,她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可她的內心……卻寧願沉在夢裏,也不願意醒來。
“哐啷”
“噠、噠、噠……”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有人走進了病房,他不但沒有敲門,還直接走到了司徒寒的身邊。
司徒寒轉眸,當他看到來人時一愣。
“軒寶?你怎麼回來了?”
 軒軒彎起嘴角笑道:“爸爸,明天就要過小年了,我總要回來和你們團聚的,怎麼……見到我是不是太驚喜了?”
從他的身上,越來越看不出孩子的天真了,有的……是犀利和精明。
“熙寶怎麼樣了?我回到家聽傭人說她病了,很是擔心。”
軒軒嘴角帶笑,狀似無意的問着。
司徒寒搖頭嘆息了一聲道:“身體都好,就是不醒,暫時只能觀察一下。”
“爸,我想和熙熙單獨呆一會好嗎?說不定……我可以喚醒她呢?畢竟我們有陣子沒見到了,聽到我的聲音,說不定她就醒了。”
司徒寒擡頭看着軒軒,他略顯削瘦的身影逆光而立,清亮的眼神,如天空一彎皓月。
他說的平靜,可眸子裏又帶着對熙熙的擔憂。司徒寒自然知道軒軒和熙熙的感情,他沉默的點頭,起身拍拍軒軒的背。
他道:“一路風塵僕僕,一定是累了,和你姐姐呆一會,你也早點休息,我想……熙熙要是醒了,肯定不想看到一臉憔悴的你。”
實際上,看到軒軒臉上的疲憊,他又何嘗不是滿心揪疼呢?
軒軒笑笑,聽話的點點頭。
司徒寒走出房間,伸手關上了房門。
房門被關閉,病房內只有軒軒和熙熙兩個人,軒軒端坐在牀頭,他伸手撫過熙熙額角的劉海。
“熙寶,我回來看你了。”軒軒嘆息了一聲。
“熙寶,回來之後,我已經問過喬本所有的事情,傻瓜,我都說過了,我一定給你尋個答案,你爲什麼要這樣心急,非要自己去炎山呢?”
“你知道嗎?玄天九方陣,我已經分離出守護者的全部血液,只是沒有人知道陣法的咒語,我在研究薩吉筆記,相信不久的將來,我一定能破解咒語的。”
“熙寶,醒過來吧!媽咪失去記憶,你又昏迷……你讓我和爸爸還有康寶怎麼辦呢?”
“熙寶,醒醒……醒醒……”
淡然優雅的聲音,透過重重黑暗,響在熙熙的耳畔,那熟悉的聲音,讓熙熙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可眼前……是一圈一層,濃重的黑暗。
好黑,黑漆漆的一片,她沉在其中,被黑暗繚繞!
“熙寶,告訴我……是不是沒有了龍辰,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是不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你一定要找到龍辰?哪怕……拋棄我們,也再所不惜,是嗎?”
低沉苦澀的聲音傳來,熙熙整顆心都揪在一起,是軒寶……是軒寶的聲音,他的聲音怎麼那樣難過?
“軒寶……軒寶……”熙熙呢喃,蒼白乾涸的嘴脣嚅動,她用盡全力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掀了掀,她又無力的閉上。
痛,全身的疼痛傳來,她的意識清醒了很多。
而這時,軒軒低沉的聲音又再次傳來道:“熙寶,我答應你,如果你想要找龍辰,我一定傾盡所能的幫助你。”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管你在哪裏,你也一定要傾盡所能的好好活着,可以嗎?熙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