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呂達莫名其妙,他怔怔看着司徒寒,生怕這是他不滿自己的錯誤,故意說出來的嘲諷。
可是,他很認真的品味司徒寒的表情,卻發現他的神色苦楚,半點沒有責難自己的意思。
呂達緊皺了眉頭,心頭一怵,難道……
“司徒先生,您是不是想讓我給熙熙小姐這種錯覺,然後想要查清楚她是怎麼抵擋催眠的?”
司徒寒皺眉,很不悅的瞪了呂達一眼。
呂達抹了抹下巴,尷尬一笑道:“實在對不起啊,我真的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你不必明白。”
“呃……”
“記住!”司徒寒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不要用催眠術傷害到我的孩子。”
呂達忙道:“司徒先生請放心,我肯定只是做做樣子就好了,其它事情全都交給您來處理。”
“那就好!”司徒寒冷漠的點頭,轉身走進了病房。
房中!
楊詩詩趴在牀頭昏昏欲睡,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她的雙手,還拉着熙熙的手。
司徒寒拿起一件薄毯,輕輕蓋在楊詩詩的身上。
他不想吵醒她,他心裏很能理解這種心情,睡在女兒身邊不管多辛苦,詩詩都想守着女兒的。
熙熙就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黑暗,身邊無限漫延的黑暗,將她完全的包圍,她很害怕,她想要叫喊,可嗓子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想要掙扎,但四肢沉重的就像是灌了鉛似的。
“龍辰哥哥,龍辰哥哥……”熙熙無法發出聲音,可心裏一遍一遍不停的叫着。
她的龍辰哥哥,永遠是無所不能的所在。
只要有他的地方,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她的,可龍辰哥哥去了哪裏?他去了哪裏?
“龍辰哥哥……龍辰……龍辰哥哥……”
“熙寶!熙寶?”
耳畔,傳來溫柔熟悉的聲音,媽咪?那是媽咪的聲音,那麼溫暖,那麼思念的聲音。
“媽咪,媽咪……”熙熙死命的掀開眼皮,印入眼簾的,是一個模糊的腦袋,她的眼睛只睜了一下,又疲憊的閉上了。
“熙寶,是媽咪,媽咪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媽咪來接你回家,我的熙寶很怕黑,很膽小,媽咪來接你了,你醒醒,跟媽咪回家好不好?你這樣睡着媽咪害怕,真的害怕。”
楊詩詩撫着熙熙的小臉和頭髮,從哽咽到泣不成聲。
鹹鹹的眼淚滴落在熙熙的臉上,那溫溫的感覺是那樣真實。
媽咪?難道……真的是媽咪嗎?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熙熙再次掙扎着睜開眼,眼前的模糊退去,她終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媽咪!”熙熙聲若蚊吶的開口。
楊詩詩身體一僵,她猛的擡起頭,睜大眼睛看着了熙熙,她看了她足足有一分多鐘。
直到……熙熙等不及的又叫了一句道:“媽咪?你是我媽咪嗎?”
楊詩詩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她激動的整個人撲過去,緊張的哭道:“是我,是的熙寶,熙寶醒了,快……熙寶醒了。”
她歡呼着,又哭又笑,伸手快速的按下了急救鈴。
醫生和護士來了十來個,他們全都圍了上來,海頓也在隊伍中,他禮貌的道:“少奶奶,麻煩你讓一下好嗎?我們給小小姐做個全身檢查。”
“好,好!”
“媽咪……”熙熙突的用盡全力伸過手,眼神充滿渴望的看着她。
楊詩詩退了一步的雙腳,飛快的又挪了回來。
她的手立刻握住熙熙,溫柔安撫道:“乖,寶貝不怕,媽咪會留在你身邊的,永遠都守在你身邊。”
“媽咪,媽咪……媽咪……”熙寶嚅着嘴,不停呢喃,在她的眼角,忍不住溢出了淚水。
媽咪應她了,她叫自己寶貝,她自稱是媽咪……
回來了,媽咪回來了,回來了!
熙熙感覺身體的力量瞬間迴歸,她的手死死攥着楊詩詩,攥到顫抖。
“熙熙小姐,來……先鬆手,我給你測個脈博。”護士溫柔輕勸。
“不,不要!”熙寶直接拒絕,拼命搖頭。
護士爲難的看了一眼海頓,海頓看着熙寶,看到她眼內的堅持,心知這手是分不開了,不由有些爲難。
“海頓先生,你們查你們的,我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楊詩詩也不捨得鬆開熙熙的手。
“好吧!”海頓衝護士點點頭。
護士瞭然,也不勉強熙熙,他們組成了的醫療隊,立刻給熙熙進行着全身的檢查。
儀器在不停的運轉,並伴着醫護人員清冷的聲音。
“體溫下降了,38.3度。”
“脈博跳動虛弱,但昨天好了很多,血壓正常。”
冰涼的聽診器放到了熙熙的胸口,海頓聽了幾秒,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摘下了聽診器,笑着道:“小小姐,恭喜恭喜,你的肺部雜音消退多了,應該沒什麼感染,今天在打一天的退燒針,明天應該就不會起燒了。”
“導師,身上傷口癒合的很好,已經結痂了。”護士說着,雙手快速的爲她換了藥。
熙熙被動的聽着一系列的數據,腦子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自己處於怎樣的情況。
她只記得……她想要去炎山古堡的。
她只記得自己踩空了雪層,滾摔了下去!
“我怎麼會在這裏?”熙熙微弱的發出聲音。
海頓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笑嘻嘻的道:“這個我不清楚,小小姐是董事長救回來的,或許你可以親自問他。”
“我爸爸……”熙熙錯愕。
“是啊!”海頓一邊爲她配着藥,一邊道:“董事長一直親自爲你治療,夫人來了之後,他才放心去休息。”
“是我又讓爸爸擔心了。”熙熙心裏很內疚,記得上一次她病重時,她倒沒死,可卻害的老爸脫了幾層皮。
“傻孩子。”楊詩詩自然明白熙寶的歉意,她傾身親吻她的小臉,微笑道:“如果你爸爸知道你醒了,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只有你健健康康的,纔是對你爸爸最好的回報,知道嗎?”
“嗯!”熙寶點頭,迴應楊詩詩乖巧的微笑。
只是高燒不退的她,這麼長時間,憔悴的嘴脣乾裂發白,她這麼一笑,嘴脣撕痛,滲出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