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早憋的不行了，回到含翠閣都是自己人就忍不住吐槽。
“她們這是在老夫人面前費了多少口水下了多少功夫來詆譭小姐。她們自己做錯了事兒，做了不要臉的事兒怎麼不說？被幾位夫人諷刺挖苦的頭都擡不起來怎麼不說，偷偷摸摸去塔林勾搭世子怎麼不說？那塔林是什麼地方？是歷代高僧安歇的地方，她倒好跑那勾搭去，也不怕遭報應……”杜若氣壞了。
夕霧一個勁朝杜若擠眼，這丫頭還真當這裏沒外人了？沒看到安秀也跟進來了嗎？
陸小寧卻知道杜若這是故意說給安秀聽呢。
便道：“她們愛說什麼說什麼去，但二小姐和世子在塔林的事不許再提了，她要真能當上世子妃，我也跟着沾光不是？”
杜若道：“外頭議論二小姐那些話，連奴婢都沒臉聽，還沾什麼光？蒙羞還差不多，要私會吧也做的隱蔽一點，別讓人發現了呀……”
“好了，你少說兩句，我困了，要休息了。”陸小寧上了牀，躺下拉過被子。
夕霧道：“杜若，你在這伺候小姐，我去看看白芷她們。”
安秀也默默地退了下去，順道把門帶上。
杜若踮着腳尖，走到門邊，趴着門縫張望了兩眼，又踮着腳尖回來，小聲道：“小姐，奴婢剛纔說的怎麼樣？”
陸小寧失笑：“你是越來越鬼精了。”
杜若撅嘴道：“奴婢是氣不過，也該讓老夫人知道知道她們乾的那些醜事兒。”
陸小寧道：“這些都是小伎倆，等明日我被選上纔是最好的回擊。”
其實杜若口口聲聲譴責陸芳華和皇甫少焯在塔林私會，陸小寧是有點心虛的，那皇太孫夜闖她的閨房又該怎麼算？還有她和皇太孫一起泡溫泉又該怎麼算？好像比芳華做的更過分吧？
唯一的區別，皇太孫是不請自來，來了也不是爲了勾引她，都是正兒八經有事兒找她。而陸芳華是主動找上門去，懷着攀附權貴的目的。
“就是，讓她們儘管唱衰好了，這樣打起臉來才痛快。”杜若道。
陸小寧笑嗔道：“睡了睡了，不許吵我。”
安秀下了樓，猶豫片刻便去了慈恩堂。
老夫人本來也要睡午覺了，聽說安秀來見她，便讓劉媽把人叫進來。
安秀把杜若的話複述了一遍。
老夫人聽得冷汗涔涔：“當真？”
“看杜若義憤填膺的樣子應該是真的，夕霧還在一旁給她打眼色讓她別說了，小姐也告誡她不許再提二小姐私會秦王世子的事。”安秀道。
老夫人沉默良久道：“你先退下。”
安秀起身退了下去。
老夫人哀嘆連連：“作孽哦，作孽哦……”
劉媽也擔心道：“二小姐也太急切了些，若沒被人發現還好說，可偏偏……”
這話說中了老夫人的心思，她着急的就是這一點，婁氏把她的打算告訴過她，她覺得可行，可現在偏偏出了差池，要是外頭把芳華說的很不堪，萬一
劉媽嘆道：“老夫人，奴婢覺得往後二小姐三小姐說的話，您不能不聽也不能全信，奴婢總覺得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話言不盡實，大小姐是個不喜議論他人是非的，往往就要喫虧些。”
老夫人若有所思道：“你是覺得那賭約之事另有內情？”
劉媽道：“老夫人，您想啊，大小姐再厲害又怎麼可能贏得神針之名？這一點皇太孫能不知道嗎？可他卻說如果大小姐輸了就嫁給他，那大小姐豈不是嫁定了皇太孫？老奴怎麼想都不覺得皇太孫這是要跟大小姐過不去。”
老夫人琢磨了一會兒，說：“好像是這個理，之前怎麼沒琢磨過來？”
劉媽道：“老奴也是才琢磨過來，老奴覺得大小姐是個厚道的，哪次不是二小姐三小姐一唱一和的告大小姐的狀，最後事情弄明白了，卻不是那麼回事。”
老夫人憂心道：“那今日我責備了小寧，她豈不是……”
“這點老夫人儘管放心，大小姐氣量大，再說大小姐心裏明白着呢，不然杜若也不會氣的說出那番話。”劉媽說道。
老夫人嘆了口氣：“等過了明日再說吧。”
劉媽笑道：“正是此理。”
扶老夫人躺下，幫她掖好被角。
晚飯陸小寧沒去飯廳用飯，而是讓人把飯菜送到含翠閣，不想再跟那母女三人一起喫飯，影響食慾。
喫過晚飯，陸小寧洗了個澡就歪在窗邊的羅漢榻上看書，杜若和商陸坐在一邊做繡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得咚的一聲，一顆石子滾落在地板上。
陸小寧的心猛的一緊，皇甫少燁。
杜若卻是驚喜低呼：“皇太孫來了，商陸，快，去看着點。”
商陸忙扔下花繃子就下樓去。
陸小寧本來還有點驚喜，皇甫少燁已經很久沒找她了，咳咳，其實也不是很久，才十多天而已。不過看到杜若和商陸比她還歡喜，還激動，她就沒那麼興奮了，繼續歪在那動都懶得動一下。
約莫過了半刻鐘，皇甫少燁從窗口一躍而進。
也不知他是不是因爲要出來幹壞事，所以每次他夜探香閨都是一身玄色衣裳，可她卻極愛看他穿這一身，玄色極襯他矜貴的氣質。
“堂堂皇太孫，不是爬屋頂就是跳窗，你不覺得很丟人嗎？”陸小寧閒閒道。
皇甫少燁不以爲然道：“我倒是不介意大搖大擺從正門進來，我是爲你才委屈自己，別不領情。”
陸小寧竟無言以對，可又不是她讓他來的？
“其實，你有事可以讓人傳個話，我出去見你也是一樣的。”陸小寧乾巴巴道。
“麻煩。”皇甫少燁道。
杜若上茶來，笑嘻嘻地說：“殿下請用茶，殿下儘管放心，這裏裏外外都安排好了。”
說着杜若屈膝一禮便退了下去。
皇甫少燁道：“你身邊這幾位丫頭倒是很識趣。”
陸小寧悻悻道：“她們最擅長的就是把我這個主子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