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灰衣的老嫗，緩緩走了過來，她雖然面容十分蒼老，但眼睛卻十分銳利。
聶寒雪一見到那位老嫗，頓時單膝跪了下來，畢恭畢敬道：“見過無塵聖尊。”
聖尊？
陸玄當然明白聖尊是什麼人物！
聖者也有強有弱，總共分爲八大境界，分別是人境，地境，天境，知命境，徹海境，通天境。
除了這六大境界之外，在這之上，還有大聖境和聖王境。
而想被人稱之爲聖尊，到達聖王境還遠遠不夠，必須要是聖王境裏面的頂尖人物，才能被稱之爲聖尊。
想當初，宗主夫人如此強勢，也不過是聖王境初期人物。
而儒道四大宗之一琴宗的宗主，那一位脾氣古怪的老頭琴聖，更是隻有大聖級別的修爲而已。
眼前這位灰衣老嫗，卻被聶寒雪稱之爲聖尊，可想而知，她的修爲到底有多麼恐怖！
估計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將一般聖者，轟得灰飛煙滅！
陸玄沒有懷疑聶寒雪的稱呼，以他的眼力，當然能看得出眼前這位無塵聖尊的強大，她的氣息無比悠久，猶如宇宙星空一樣深邃。
僅僅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就感覺自己十分渺小，彷彿一粒沙粒一般，根本毫不起眼。
而且，這還不是讓陸玄最爲驚訝的地方，這位無塵聖尊不是人類，也不是妖族和蠻獸，而是一株靈藥。
一株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靈藥。
一株靈藥居然能顯化出人形，還能修煉到聖尊這種地步。
“不愧是傳承了萬年之久的宗門！”陸玄心中頗爲震驚，兩世爲人的他，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一株靈藥，能修煉到這種地步。
不過，他心中雖然震驚，但表面並沒有露出什麼異狀，依舊保持着一開始那副迷茫的模樣。
無塵聖尊的目光並沒有放在聶寒雪的身上，她一雙蒼老的眼睛，盯在陸玄身上，良久才把目光轉移到聶寒雪那邊，隨後用嘶啞的聲音道：“你應該就是純陽劍聖那位新收的弟子吧。”
對於無塵聖尊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物來說，幾十年的時間，就和幾十天沒什麼區別。
所以，即便是聶寒雪已經拜師二十多年之久，也只是新收的弟子罷了。
聶寒雪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道：“正是晚輩。”
“你先離開，我有點事情和這個小傢伙聊一聊。”無塵聖尊指了指不遠處的陸玄，笑道。
“是！”聶寒雪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站身起來，走出了藏劍閣，給兩人留出一片交談的空間。
直到藏劍閣的大門關上後，聶寒雪才微微吐了一口氣，望着藏劍閣深幽的門口，眼中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她在劍閣修煉，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然而，她從未見過無塵聖尊的真容，更別說對方指名道姓，要與一個小輩交談了。
今日藏劍閣的消息，若是傳出去，肯定會引起整個神劍宗的震動。
要知道，這可是聖尊級別的人物啊！
像這種級別的存在，特地召見一位後生
晚輩，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見過前輩。”陸玄故作惶恐的行了一禮。
“你不必和我演戲，身爲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你又豈會怕一個將行就木的老骨頭。”無塵聖尊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笑道。
“終究還是被發現了。”陸玄心頭苦笑不已，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易容術，瞞不過聖者級別的存在，但還是心存僥倖，想着拼一把，還能遮掩一會。
只是沒想到，聖尊的真身，居然親自駕臨，如此一來，即便他修爲突破到聖境，也很難瞞天過海。
無塵聖尊倒是顯得很淡然，她擺了擺手道：“你和朝廷那個小女娃娃的事情，老身才沒工夫理會，之所以會提醒你，是因爲你得到了三清祖師的認可。”
“還收取了那道聖氣，否則，老身才懶得管世俗界的事情。”
“原來如此。”陸玄早就料到自己體內那道聖氣，肯定來歷不凡。
只是沒想到，這道聖氣，還與一位聖尊級別的人物，有點淵源。
“你現在應該很多疑問吧，這也很正常，因爲留下聖氣的人，確實來歷非凡，而且你所修煉的劍法，同樣也非同小可。”
“這裏不是閒聊的地方，隨我來吧。”
無塵聖尊咳嗽一聲，大袖一揮，一股黑色的旋風憑空出現在陸玄的頭頂，將其籠罩了進去，下一刻，兩人就消失在藏劍閣的第一層之中。
譁！
當陸玄再次踏在地面上時，周遭的環境，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堆積得滿滿的書架，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水榭涼亭。
無塵聖尊就坐在水榭涼亭的正中央，她的面前擺放着一張石桌，石桌上放置着一個茶壺兩個茶杯。
無塵聖尊端起茶壺，給自己和陸玄各自倒了一杯靈茶，淡淡道：“坐吧。”
陸玄顯得不卑不亢，他坐在無塵聖尊對面的石椅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挺得筆直，頗有幾分正襟危坐的感覺。
無塵聖尊早就聽說過陸玄的名字，也知道他的性格淡然，處事不驚，即便遇到再大的危機，也是永遠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道：“心性不錯，難怪能這麼快修煉到先天境七層的地步。”
“相信只要再過幾年工夫，你就可以開始參悟聖道了。”
陸玄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道：“前輩謬讚了，晚輩能走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也只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很重要，但個人的能力，纔是最重要的部分，若是個人能力太差，就算給你再大的機緣，也把握不住，不是麼？”
無塵聖尊很有耐心，像是已經很久沒和其他人交流過了，她的語調並不快，但卻給人一種十分沉穩的感覺。
即便陸玄這種兩世爲人的人，也隱隱被她所影響的感覺，下意識的贊同她的觀點。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無塵聖尊就進入了正題。
“我問你，在你看來，何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