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狗看到了肉骨頭，很不幸，他是那塊肉骨頭。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孟小姐，早餐要涼了。”
孟長欣臉上掛着大大的笑，不緊不慢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你家奶很好喝啊，剛剛我聞着煮過的熱牛奶味道就不錯，這是哪個牌子的牛奶？”
“我認識一個農場主，他家的牛在草原放養，喫草原上的藥材長大，奶質和外面的賣的不同。”
“哎呀，你這是皇帝待遇，專供啊！我今天有口福了。”孟長欣又喝了一大口。舌頭翻攪着牛奶，喫過藥材的牛產的奶就是不一樣，絲滑甘甜。
她眯着眼睛，打量沐建華的公寓。一個人的居家環境反映這個人的生活品味。
聽白芷說過，陸爵風以前的房間就剩下黑白灰三色，冷硬到一進門就能把人凍住那種。
但是沐建華的房子，雖然不是那種誇張的獨棟別墅，大豪宅，當然了，這裏的地段公寓也得七位數了。
廚房很有煙火氣，冰箱旁邊還掛着食物相生相剋表，廚房裏有烤箱，架子上還擺放着烘焙的工具。
鑑定完畢，沐建華是一個熱愛生活，並且願意爲精緻的生活花費個人時間的人。
這樣的男人，也算是稀有動物了。
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嫁給沐建華？孟長欣忽然有的心癢了，她的手在白淨的大理石桌面上輕輕地抓着，試探地問：“沐先生，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沐建華握住牛奶杯子的手一頓，“孟小姐認爲我應該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知道。”
“昨天你說你想當我的戀愛導師。”
“……”誰說的，是她？
孟長欣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地看向沐建華，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沐建華點頭，並且非常肯定地說：“是你。”
孟長欣笑顏如花，笑的很假，很不走心。
她的腦子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她被酒精支配的時候，到底說過什麼？
“沐先生，我喝多了，你不能當真。你條件這麼好，江城炙手可熱的單身男性，憑你的條件肯定能找到溫柔美麗賢惠優雅的妻子。”
沐建華忽然擡頭，掃了孟長欣一眼，“我記得某個人說過我沒什麼個人魅力。”
孟長欣感覺這個眼神涼颼颼的，“你怎麼會沒有魅力，現在熱愛生活，會做飯的男人越來越少了，而且你一表人才，爲人積極，是女人的理想型。”
沐建華眯着眼，昨天晚上孟長欣怎麼說他來着。
沒有魅力，不解風情，不夠男人，不夠勇猛，活該被拋棄……
呵，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孟長欣感覺溫度有點低。
她看了一眼四周，也沒見他家開窗戶啊。
“多謝孟小姐，但是現在我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感情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沐建華打量孟長欣一眼，女人天生都八卦？她對他的事情這麼熱切，淡淡說道：“等我遇到再說。”
孟長欣覺得問不出什麼來了，這牛奶的滋味好像也沒那麼香甜絲滑了。
唉，真沒意思。
*
陸氏。
頂樓，總裁辦。
整整五分鐘，柳青青用兩條傷腿，一瘸一拐地在陸爵風的辦公室外不停地徘徊着。但她始終沒有下定決心走進去。
馬東看着柳青青臉色蒼白，精緻的無關上寫着兩個大字——糾結。
他忍不住過來提醒，“柳小姐，陸總只今天上午過來做交接工作，如果你再不抓緊時間，待會陸總離開，你以後別想佔用他的陪孩子和妻子的時間。”
柳青青垂眸看着馬東，問：“馬助理，我的新聞出來之後，爵風哥什麼反應？”
馬東仔細回想，“沒什麼反應。”
柳青青一愣，隨即想明白了，爵風哥很少情緒外露，可越是這樣，她越忐忑。之前，她靠着一股衝動，和孟長欣大吵一架。吵完之後，一鼓作氣，再而衰，她忽然沒有勇氣面對陸家人，可是和孟長欣解約勢在必行。
看着那扇黑洞洞的門，柳青青好像奔赴刑場，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去了！”
柳青青敲門，走進陸爵風的辦公室。
她頂着一對腫成桃子的眼睛，小步挪蹭到陸爵風的辦公桌前，把頭埋得低低的，“爵風哥，我錯了。我不該向你們隱瞞我離婚的事。要罰要罵，我都認了。”
陸爵風擡眸淡淡看了一眼柳青青，一邊處理手裏的文檔，一邊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接下來讓孟長欣替你公關，你做好應對外界流言的準備。”
柳青青猛然擡頭，“爵風哥，我今天來就是想請你給我換一個團隊，我不能孟長欣的團隊繼續合作下去了，這次我離婚的新聞就是她爆出去的。”
陸爵風略微皺眉，眸光倏然凌厲起來，“你有證據？”
柳青青平時很怕陸爵風，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是她的親人，她沒什麼可隱瞞的，“我離婚的事情只有幾個人知道。如果是前夫那邊想整我，早就動手了。那天我無意間聽見孟長欣告訴嫂子我離婚的事，她當時那種咬牙啓齒的樣子，恨不得把我的事曝光泄恨。我後悔自己沒有向你們坦誠，因爲我自己也沒有想好該怎麼說。可是我沒想到孟長欣隔天就把我的事情曝出來了。”
“所以，你憑一次偷聽就斷定孟長欣出賣你。”陸爵風聲音是一貫的沉冷，聽不出喜怒，但是柳青青卻感覺情況不妙。
她還是硬着頭皮用力地點頭，“其實我們之前有很多矛盾。我一直在努力融入團隊，但是孟長欣好像對我有成見，我們工作理念不合，遲早要分道揚鑣，但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青青，你是成年人，作任何判斷之前要用腦子。我問你，孟長欣曝光你離婚的事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