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塞到車裏,“好好在這呆着,哪裏也別去。救人的事情,我和詹海峯去就行。”
我再次固執地與他爭執:“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裏,我要跟着去。我要親眼見到我媽被救出來。”、
可是楚蔚澐這次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我,見我要推門,他直接把車門給鎖了:“天窗給你留着了,你留在車裏也不會悶死。另外我還會留兩個人在這裏陪你,都是自己人,靠得住的,你別擔心。”
我急了,狠厲地拍車門:“楚蔚澐,你讓我去,我一定要去,我”
營救行動已經臨時撤走了一次,這讓我心頭十分不安,我不想再出現任何變故,而我不在其中不能左右任何事情,這種慌亂無助又絕望的感覺,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楚蔚澐冷眼瞥我:“江螢,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楚蔚澐又笑了:“我要是不想救人,我何必帶你來這裏江螢,做人要厚道。”
我管他什麼狗屁的厚道,我只是想跟着去,一起參與到營救裏來。不親眼看見我媽平安,我不安心。
突然遠處車燈一閃,楚蔚澐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之後,直接就走了。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承諾般地說了一句:“安心呆着,人,我一定給你平安帶回來。”
轉身走了。
緊接着有兩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快速地竄到我車面前,對我道:“女士別擔心,我們奉命在這裏守護你的安全。”
然後,倆人就一前一後地站在車的邊上,提高了十二分的警覺站崗。
其實到了此時此刻,就算我十分不信任楚蔚澐,我也沒得選擇了,只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了。他說什麼我都應該聽的,我知道他是爲了我好。我卻並沒有因此而生出一點安心的感覺。看着楚蔚澐從容消失的方向,我還是慌得一逼。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的煩躁,可我又不想脆弱地哭。我只能一遍一遍地給自己催眠,告訴自己,楚蔚澐一定可以把我媽平安救出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煎熬的時間格外的漫長。一分一秒都好像在穿越時空隧道,停滯不前也就這時,我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聲音,緊接着連續兩聲悶哼聲,我眼睜睜看着守衛在我車前的那個迷彩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有人開了槍,把這個迷彩服打死了
那車後的那個不會也死了吧我下意識的就想開車門下車,結果掰扯了幾下都沒打開楚蔚澐剛剛把車門鎖上了的。
然後聽見有腳步聲徐徐而來,來人步履很穩,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聲音,就像是那槍聲一樣,一槍一槍地打在我心上。
我不由自主地想鑽到車坐下面去。
抱着腦袋蹲在底下,一動也不敢動。
一道清瘦稍高的人影,最後出現在車前。
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衛衣,戴着連衣帽,一個黑色的大口罩將他頭部藏了個結實。
我看不到他的臉,但對他的身形,卻有一種淡漠的熟悉可此刻我是真沒空研究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他是誰,我知道他現在是要置我於死地的人。
男人掃了一眼車,沒看見我,於是他掏出個小巧精緻的手電動照了過來,冰冷慘白的光束掠過我的腦袋,落在靠座上,定了一瞬間的功夫,光線才左右移動,到處尋找目標。
此刻我特別慶幸自己剛剛的當機立斷藏起來了,也慶幸楚蔚澐的車窗都是經過改良的,那小小的手電筒光就算掃到了我,他從外面也看不到我。不管他怎麼照都是徒勞的。
最後,光束被收了起來,那個人放棄照射走了過來,他來敲車門,
“扣扣扣,”三下。
“我知道你在裏面。”男人聲音沙啞,好像刻意裝出來的,他隱藏了真實的聲音:“剛剛楚蔚澐帶着刑偵大隊一隊長去救你母親了,不過我保證,他救不到人。”
我死死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脣,強迫自己鎮定,千萬別別對方給虎得露出馬腳,我篤定這個人是想謀害我,像剛剛打那倆迷彩服一樣一槍崩了我,不過他現在找不到我,所以纔會用語言引誘我出現,
可是這個人真是該死的會捏我的軟肋,事關我媽的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會讓我分寸大亂。可我一想到這可能是誆我的成分更大,我還是必須穩住自己。
於是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受傷的膝蓋抵在冷硬的車底板上,疼得我都冒冷汗了。
可惜對方顯然不肯善罷甘休,冷笑了一聲,繼續說:
“因爲你母親現在還在我手上,剛剛那一次救援行動撤走以後,我們就轉移了地方,那個地方離這裏不遠,但是楚蔚澐,他找不到。”
我渾身一顫。
也就這時,我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我聽見外面的男人輕聲笑了起來,他好像很開心,雙手上揚伸了個攔腰:“姑娘,接吧,我已經知道你在哪裏了。”
我咬了咬脣,還是按了接聽鍵,我小聲地說:“楚蔚澐我媽呢”
楚蔚澐聽見我問話,沒給我正面回覆,反而是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好好的在那呆着,我馬上過去找你,這件事我當面跟你說。”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可我的心卻在這一刻,直直地掉入冰庫,破碎了。
如果他找到了我媽,他肯定直接就告訴我了,可是他沒有,他用了一種平緩的語氣安撫我
車外的男人好似也聽見了我打電話的聲音,十分愜意又耐心地問了我一邊:“這下你相信了嗎我說過,楚蔚澐不是萬能的,他救不了你母親。你母親只有你能救。你出來,我帶你去見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