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嵐總覺得有道炙熱的視線在緊緊的跟隨着她,她不敢擡頭看,將飯菜擱到風白的書房,迪婭小聲問她,梁姐姐,你覺不覺得守在會議室的那兩個男人,有個男人看你的神情很怪異
啊你剛看他了梁欣嵐問。
迪婭點頭,是啊,他總盯着你看,我就瞄了他一眼,除了身材好之外,他長相真的很普通。
梁欣嵐根據迪婭的描述,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號人。
在回廚房的途中,經過會議室時,她也膽大的那個男人看了眼,他立即感受到,也朝她看來。
四目相觸的那一刻,她的心,有片刻的窒息。
有股很熟悉的感覺在她身體裏蔓延,可她又很確定,不認識這個男人。
冷墨霏看到那雙黑白分明,澄透如水的翦眸,他的心一窒,差點就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告訴他的真實身份了。
在梁欣嵐和迪婭離開後,馮天易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你是太久沒見過女人了麼,怎麼那麼醜的女人你也會看呆
冷墨霏瞪了馮天易一眼,他低聲說,是她。
馮天易這才正眼看向梁欣嵐的背影,雖然穿着寬寬的黑袍,但走路的樣子,確實是梁欣嵐。
馮天易想到她那張紅腫脫皮的臉,幽幽的嘆了口氣,以前對這個女人不怎麼感冒,如今看來她還是優點的。
最起碼,她到了這種地方,還能做到自保。
冷墨霏雙手捏成了拳頭,他一定會將雷契爾大卸八塊的。
我說你不要表現得太明顯了,雖然我們易了容,但你這樣感情外露,讓雷契爾發現不對勁,還會連累伯特
冷墨霏臉上恢復如常,他點頭,我會注意的。
梁欣嵐一到廚房,她就忍不住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
剛剛那個人,爲什麼會給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呢
梁姐姐,你怎麼了
梁欣嵐甩了下腦袋,沒事。
會議室裏,雷契爾將拿了包tin毒品給伯特,這種毒品,相信你也聽說過,我一般都拿它對付叛徒,價格就是按我們早說好的,你一次性買三千克,我可能會給你打點折。
伯特沾了點,放在嘴裏嚐了嚐,他點點頭,是好貨。他頓了下,不過三千克,不是個小數目,我這次過來,沒有帶那麼多錢,可能要分兩次購買這批貨。
不行,當初我們說好,是一次性付清。雷契爾眼中露出一抹兇光,伯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最近國際刑警查得嚴,你要是隻買一半貨,讓他們掌握了證據,就能置我於死地,我沒那麼傻
伯特笑了笑,雷老弟,你做事還是那麼謹慎,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國際刑警了,我怎麼可能和他們合作
雷契爾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目光如炬的看着伯特,伯特,你明知道最近國際刑警查的很嚴,你卻冒險要買我這麼大批貨,這不得不令人起疑。
伯特將視線挪到一直沒有說話的風白身上,看到風白那麼絕代風華的臉孔,他的瞳孔微微縮了下。這次冒險來到黑色大漠,並以高價購買雷契爾的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派出去的人,打聽到雷契爾身邊有位高智商的軍師。
他結合了雷契爾這幾年所做出來的成績,以及做事手段,就聯想到了自己的孫子。
這些年,他一直不信,小白真的已經離開人世,沒想到,他果真在黑色大漠看到了小白。
他心心掛念的孫子啊就算他化成灰,他也認識,可是小白卻不記得他了,不過沒關係,他一定會帶小白離開這裏,重新回到他原來的世界中。
雷契爾見伯特一直盯着風白,他不悅的咳了咳。
伯特,你盯着我二弟看什麼雷契爾不願意將風白帶出黑色大漠,就是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炙熱的目光看他,就像自己的私有寶貝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風白淡淡的看了眼伯特,從他來到城堡起,他心裏就有股很熟悉的感覺。可記憶一片空蕩,他壓根就想不起他是誰。
伯特面色並無異樣,他收回視線,對風白說,二當家,對於我分兩次付清貨款,你怎麼看
風白淡淡的說,我覺得大哥說得對,你應該一次性付清貨款。
可我沒有帶那麼多錢過來。
你可以打電話,讓屬下將錢準備好。
伯特聽到風白的這番話,更加肯定,他就他的好孫子了,處事果斷,不給人留一點餘地。
不管是失憶前的他,還是失憶後的他,都沒有任何變化。
雷契爾命人在綠洲搭了個舞臺,在草坪四周擺了兩條長方型的桌子,傍晚時分,他就帶着伯特到了綠洲。
雷契爾指了指桌上三瓶紅酒,伯特,這可是82年的拉菲,我平時都捨不得喝。
那真是我的榮幸了。伯特笑了笑,笑意並不達眼底。
雷契爾命手下將紅酒打開,他跟伯特,還有冷墨霏,馮天易都各倒了一杯。
雷契爾一直跟着伯特寒喧,馮天易看出冷墨霏的心不在焉,他微微皺了下眉,小聲對冷墨霏說,你不會是想去找梁欣嵐吧
冷墨霏沉默着點點頭,按伯特和雷契爾談生意的這個進度,估計他們明天就要離開黑色大漠了,他得找個機會也將欣嵐一起帶走。
馮天易看穿他的心思,他低聲說,我們沒這麼快走,你不要着急。他得找個機會,將風白和伯特的關係告訴墨霏。
冷墨霏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他有些煩燥的站到湖泊邊,看着清澈可覽的湖水裏倒映着的平凡臉孔,他依舊覺得很陌生。
梁欣嵐和迪婭收拾好中苑的廚房,她們又幫他整理了書房,正準備回北苑的雜物房休息時,風白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他一身潔淨的白色長袍,眉目如畫,俊美若神,淡淡的瞥了她們一眼,對迪婭說,你陪我一起去綠洲。
迪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睜大眼問,我
風白微挑了下眉,今晚大哥讓北苑的女人都過去了,他不喜歡她們肆意的糾纏,有迪婭在身邊,或許能免去別的女人的糾纏。
迪婭皺着眉想了想,可是妮娜也會過去啊要是妮娜看到她和風白在一起,肯定會打翻醋罈子。
她只是我的牀伴。在迪婭之前,他發泄慾望的女人,就只有妮娜,所以,他平時會對她額外照顧,如今換成了迪婭,妮娜在他眼裏自然什麼都不是了。
迪婭雖遲鈍,但也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取代了妮娜的位置。
她也是他的牀伴僅此而已。
心,五味陳雜。
迪婭不放心梁欣嵐一個人回北苑,她小心翼翼的開口,二當家,梁姐姐能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風白沒有吱聲,他負手朝樓下走去。
他沒有拒絕,就表示答應咯
迪婭高興的拉住梁欣嵐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風白身後。
到綠洲後,風白牽起迪婭的手,他側身對梁欣嵐說,你留在這裏,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做事靈活點就行。
安吉拉看到梁欣嵐,將手中端着的紅灑瓶交給她,去問問客人要不要紅酒。
冷墨霏在梁欣嵐來到綠洲前,就注意到了她,他一直強忍着想要上前和她說話的衝動,看到她緩緩朝自己走來,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馮天易小聲提醒失神的冷墨霏,多少雙眼睛看着我們,你不要露出破綻了。
冷墨霏看着臉上曬得紅腫不堪,還脫了皮的梁欣嵐,胸口一陣絞痛。
先生,您還要加酒嗎梁欣嵐走到冷墨霏跟前,輕聲問。
冷墨霏聽到她的聲音,他喉嚨裏就像卡了根魚刺,鼻頭一陣發酸,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在梁欣嵐以爲他不要加酒時,他連忙伸出自己的酒杯。
梁欣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在她跟倒酒時,注意到了他微微發顫的大手。
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很有力量。
最重要的是,這雙手,她很熟悉。曾多少次,他用這隻手打過她,撫摸過她
梁欣嵐的心緒,騰起了驚濤駭浪。
她微微擡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張平凡的面孔。
欣嵐那兩片緊抿的薄脣裏,吐出兩個讓震驚的字眼。
梁欣嵐差點將手中的酒瓶打碎了,她內心實在是太過震撼了。冷墨霏居然到黑色大漠來了,他是來救她的嗎
她說不清此刻是什麼感覺,腦海裏空空的一片。
馮天易怕他們兩個露相,他走到梁欣嵐身邊,伸出酒杯,醜八怪小姐,也跟我倒上酒。
梁欣嵐反應過來,她連忙替馮天易滿上酒。
爲了不引起雷契爾的懷疑,梁欣嵐端着酒瓶,朝另一邊走去。
馮天易用手肘戳了戳冷墨霏的胳膊,低聲道,你也太大膽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剛注視她的眼神有多麼熱烈,稍微留點心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看到她那樣,我沒有辦法無動於衷。冷墨霏眉頭緊皺,這是他是和雷契爾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她的。
馮天易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我們都死在這裏,你就完全釋放出你的感情吧
冷墨霏,
馮天易看着他眼裏流露出來的痛苦神色,他幽幽嘆息了聲,你也不要傷心,想和她說說話,也不是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