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妝寂 >第9章,賊喊捉賊
    白氏的傷口在後腦勺處,根據牀邊的血跡和掉在地上的沾血燭臺來看,傷口應該是燭臺敲擊所致,

    蘇婠婠將白氏的傷口仔細清洗做了包紮,又拿了些家裏備着的藥喂白氏服下,等白氏脈象稍稍恢復了些,沒有生命危險了,她這才鬆了口氣,起身走向了牀邊的梳妝櫃。

    梳妝櫃旁邊的地板上血跡最多,想來應該是白氏被打的地方。蘇婠婠認真打量着周邊的血跡,目光終是落在了櫃腳旁露出的半張白紙上面。

    紙的半邊已經被血沾溼了,半乾的血跡將上面的字遮去了一般,從剩下的半邊來看,應該是張地契。難怪會將人都支走,原來是爲了這個蘇婠婠冷哼着,將手裏的地契按照原樣放到了櫃角下。蘇青山厚待白氏,故而將蘇家的所有家產都交由白氏保管着,這次蘇青儀重傷白氏想來就是爲了蘇家的家產。

    蘇婠婠到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前世蘇青山經營有道,家裏也算是有點家產的。她一直想不通爲何自己病重吃了幾株人蔘,就將蘇家弄到了流落街頭的地步,如今看來,恐怕上一世蘇青儀也跟現在這般,早早就偷走了房屋地契,才使他們落魄到了那種境地。

    想清楚了這些,蘇婠婠心裏對蘇青儀的恨意也愈加濃烈了。世上臉皮厚者甚多,但蘇青儀的卻堪比城牆角。上一世蘇青儀親手害的她家破人亡,後來她一朝得勢入京,蘇青儀竟然還舔着臉去求收留,霸佔蘇家主位。

    種種記憶盡數涌進蘇婠婠腦中,她甩甩髮疼的頭顱,邁步向倒在地上的蘇青山走去。

    蘇青山現在還沒甦醒,蘇婠婠爲他診脈,發現蘇青山脈象中隱隱有中過毒的痕跡。到底是什麼毒她查不出來,只是她覺得蘇青山今日的反常應該就是那毒導致的。至於毒是誰下的,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蘇青儀

    好個蘇青儀,你這一手安排還真是緊湊的很啊那頭才讓劉媽媽去害我,這邊就闖進我家偷東西,甚至還還打傷我娘,下藥毒害我爹。也不知道你準備的這般齊全,待會還會有什麼後招

    在她自言自語的當兒,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那陣仗,應該不下五人。她從窗縫看了一眼,蘇青儀郝然在列。

    蘇婠婠趕緊踩着凳子翻出窗外,雙腳剛剛落地,門就被人推開了。六七個人依次進入房間,領頭的是蘇青儀,而他點頭哈腰奉承的正是通州知府蕭神。

    蕭神本不叫蕭神,他原名叫蕭沈,只是因着傳神的箭法,才被通州人稱作了神。這個人品行如何蘇婠婠倒不是很清楚,只是現下蘇青儀惡人先告狀,蘇青山又還沒醒過來,怎麼說於他們都是不利的。

    蘇婠將身子縮低了些,打算去溜去找人。只是她剛剛擡腳,屋內就傳來了蘇青儀的聲音。

    大人,小的聽聞哥哥一家遭了賊,嫂子還受了重傷,所以才趕緊去報官的。小的跟哥哥向來本分做人,卻沒想到遭人惦記,竟要將我哥哥一家置於死地。大人您辦事嚴謹,可一定要給我哥哥討個公道啊

    蘇青儀話音剛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接了話頭,蘇青儀,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了。我怎麼聽說你向來嫉恨蘇青山呢如今蘇青山遭難,最高興的人不就是你嗎還說要我家大人幫忙討公道,我看啊,八成是討公道是假,惡人先告狀是......

    蘇婠婠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說話這般直接,開口的人聽聲音是個男子,只是粗音中又有些稚氣,聽來年紀應該不大。她本想看看說話的人長什麼模樣,好記下情義,只是視線被東西遮着,她又不敢亂動,什麼都看不到。

    可能是因爲那人說話太過直白,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粗狂的聲音給打斷了

    璟兒,不得妄言

    聽這氣勢,蘇婠婠覺得此人應該是蕭神。

    聲音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蘇青儀來報官,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只是本官想不明白,爲何蘇青山家裏出事,首先來府衙的不是蘇青山府上的人,而是你蘇青儀難不成你蘇青儀整日眼睛盯着蘇青山一家老小,連他們什麼時候出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蘇青儀可能是沒想到蕭神會這般發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這才哈着腰開口,大人這話就是誤會小的了,小的跟哥哥是有一些小矛盾,但是畢竟兄弟如手足,還是要相護關照的。不瞞大人說,小的最近確實讓人盯着哥哥府上,倒也不是什麼惡意,就是想幫助哥哥保護他的獨生女。

    哦此話何意蘇青山的女兒爲何要你保護蕭神疑惑。

    蘇青儀見蕭神有興趣聽,心虛也減少了些許,大人,小的的哥哥向來心善,但是善良過頭了難免就會有人趁機欺辱於他。前些日子,小的的侄女掉下寒潭差點失去了半條性命,哥哥一直以爲是侄女失足。但小的私下查了,卻發現明明是刁奴欺主,故意將小侄女推下了寒潭。而且小的還查到那刁奴打算在今日帶着自己兒子來小的哥哥府上行竊。小的之所以盯着,也是想將他們抓個現成,只是沒想到那刁奴竟狠毒致斯,將小的大哥大嫂害成了這般模樣。

    蘇青山言語悲慼,任誰人聽了都覺得他是在爲蘇青山一家着想,只是蕭神身邊的少年卻絲毫不爲所動,神色甚至還愈加鄙夷。

    你既然知曉有人覬覦蘇青山的錢財,那爲何不早些提醒他現在出事了才假意過來報官,我看你覬覦財產的不是你口中的刁奴,倒更像是你本人。

    這次說話的還是之前那個處在變聲期的少年,蘇婠婠靜靜聽着,腦子飛快想着該如何做才能讓蘇青儀的真面目展現出來,就在她焦灼之際,一張少年黑瘦的臉突然闖進了她腦海。

    對啊,她竟然忘了那個人。蘇婠婠拍拍腦袋,身子貼着牆快步向自己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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