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超凡貴族 >第485章 救贖最後的善良
    維克多回到平湖鎮,並沒有在蘭德爾教堂工地找到米勒神父。監督工程進度的教堂侍從告訴領主,米勒神父在平湖鎮東區小教堂等他。

    東區教堂是平湖鎮的墓園教堂,位置相對偏僻。墓園四周移植了許多四季常青,樹幹筆直的柏樹。它們如同沉默的士兵,拱衛着平湖鎮墓園,烘托出肅穆、幽靜的氛圍。米勒一身白色粗亞麻牧師短袍,獨自站在一處新墓的墓碑前,乾瘦佝僂的身軀在一座座墓碑中間,顯得格外孤獨。

    “塔爾諾,蘭德爾家族的封臣士兵,僱傭軍團的百夫長,犧牲於河灘魚人戰爭。”

    維克多走米勒的身旁,看着墓碑,低聲說道:“塔爾諾和他的爺爺是我最早的一批追隨者。我第一次對他有印象是在我和莉莉婭的婚禮上這小子暗戀莉莉婭,一個人喝了小半桶紫蔗酒,醉的不省人事後來,蟻人進攻蘭德爾家族的山丘營地,我命令追隨者從索道撤退。塔爾諾的爺爺在撤往黑堡鎮的途中跟不上隊伍,從此失蹤。塔爾諾成了孤兒,戰熊傭兵馬卡爾收養了他,父子二人都戰死在河灘。”

    維克多看了看塔爾諾旁邊的墓碑,搖頭嘆息道:“納爾森勳爵當時想救他們,馬卡爾用眼神叫他滾馬卡爾沒想到自己拒絕了納爾森的援助,塔爾諾也拒絕了他的命令。塔爾諾選擇和自己的養父,自己的上司,僱傭軍團第三大隊隊長共同面對數千只瘋狂的魚人。我感謝馬卡爾父子用生命捍衛了蘭德爾家族的榮耀,感謝他們對我的忠誠,感謝他們用鮮血和勇氣塗抹僱傭軍旗幟的色彩,可我寧願他們做個逃兵,綁上黑帶子,從頭再來塔爾諾才22歲,剛當上父親。”

    “願他們的靈魂在主的神國得享安寧。”

    米勒神父在胸口虛畫三角形的聖徽,肅聲說道:“無論貧富貴賤、權勢地位、強大還是弱小、智慧還愚蠢,所有人都有長眠的一天,這是生命的公平。”

    “真理。”維克多頜首道。

    “我是說,東區墓地有點小。”

    米勒神父轉過臉,盯着維克多的眼睛,表情嚴肅地說道:“塔爾諾的兒子也會成爲你的士兵還會有更多的僱傭士兵爲你效力,不是嗎”

    維克多點頭說道:“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葬在這片墓地這裏是爲我最初的追隨者準備的。當然,平湖鎮會變成平湖城,蘭德爾家族每一位英勇的士兵、勤勞的農夫、靈巧的工匠都會有自己的長眠之地。這是領主的責任,我保證會做到這一點。”

    “來吧,我們去談談難題。”

    老牧師對維克多的話未置可否,領着他走向墓地教堂。

    墓地教堂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教堂,它是領主家族的私人教堂。只有在家族成員下葬的時候,駐守神父纔會派遣見習牧師主持葬禮和祈禱,並接受死者家屬的獻金。平時,墓地教堂由家族守墓人打理,建築規模不會太大。

    平湖鎮的墓地教堂是一幢三層青磚小樓。守墓人已經被維克多的親衛臨時調走,小教堂內空無一人。米勒關上大門,走到維克多對面的椅子的上坐下,笑眯眯地說道:“見到卡森一家了吧我希望你能救贖身負原罪者的家庭。”

    維克多的心裏頓時生出不妙的感覺,大包大攬地拍着胸脯,說道:“沒問題,我這就派人把卡森一家接過來,再給他們安排一份工作哦,對了,莉莉婭準備在蘭德爾領西側開闢天然牧場,正好需要牧羊人那裏風景優美,空氣清新,非常適合卡桑一家三口居住”

    “停,停,停。”

    米勒神父打斷維克多滔滔不絕的敘述,冷笑道:“我遇到的難題會這麼簡單嗎”

    維克多垂頭喪氣地說道:“你不會想讓我放寬吸納流民的政策,允許身負原罪者和殘疾人進入蘭德爾領吧”

    神眷者沉默不語,就這麼看着年輕的領主,一副“你說對了”的模樣。維克多暗暗恚怒,冷然說道:“神父無權干涉世俗領主的政策。閣下越權了”想了想,又放緩語氣說道:“蘭德爾領教區還很脆弱,如果我容許殘障流民進入蘭德爾領,會有很多這樣的人涌入平湖鎮你也知道,蘭德爾家族的財政負擔巨大,領地內有許多大工程亟需建設,實行的是按勞取酬。流民僱工需要賣力幹活才能賺到錢,殘障流民在蘭德爾領謀生不易,我放寬政策對他們未必是好事。”

    “殘障流民爲什麼在蘭德爾領謀生不易”

    米勒自問自答道:“蘭德爾領把流民團夥打散成流民僱工家庭,推行一夫一妻制。如果流民僱工家庭中出現一個殘障,就必須有一個健康的人照顧他。這個家庭少了一個勞動力,多了兩個負擔,生活自然困難。”

    維克多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道:“老頭,沒想到你還有這份見識。”

    米勒翻了個白眼,氣咻咻地說道:“我和流民打的交道最多,他們怎麼討生活,我會不知道每個流民團夥或多或少總會有殘障者,要麼是和其他團伙爭鬥受了傷,要麼是天生的。流民團夥到一個新地方謀生,先把殘障者送到教堂的濟貧院,等安頓好了之後,再把他們接走。”

    維克多好奇地追問道:“沒有拋棄的嗎”

    “正常情況不會除非流民團夥被人打散了,那就沒辦法了。”米勒搖了搖頭,解釋道:“殘障者每天可以領一份救濟,流民團夥有時候還得靠他們的救濟暫時填一下肚子。而且流民都是信徒,輕易不會違背教規。”

    “維克多,我也不是要干涉蘭德爾領收容流民的政策。”米勒苦口婆心地勸道:“既然你把流民團夥打散,我就希望你爲流民僱工家庭考慮考慮。他們的家庭成員中要是出現一個殘障者,那該怎麼辦把他們驅逐出蘭德爾領他們沒了流民團夥,離開蘭德爾領,你讓他們怎麼活命”

    “這個因爲戰爭和工程而傷殘的人,會有撫卹金。”維克多尷尬地說了一句,他還真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

    “那不小心傷殘的呢”老神父目光灼灼地盯着維克多,唾沫橫飛地說道:“撫卹金缺手缺腳,癱瘓不能動,撫卹金有個屁用,能管一輩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維克多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命人先把各村鎮農莊的濟貧院先建起來至於救濟殘弱,那是您的職責。十一稅,主要就是幹這個事的教會怎不能讓我出錢養着殘障信徒大不了,我多捐一點獻金,您總能滿意吧”

    “不滿意”

    米勒神父拍着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在給我裝瞎是不是濟貧院暫時照顧一下可以,可他們有家人在,那就不能住在濟貧院。濟貧院最多就是分派口糧救濟。問題根本沒解決你看卡森一家三口,夫妻倆要照顧孩子,只能算一個半勞力,那個孩子也只能領到半份救濟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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