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看清楚了,本來我家公子膽小,想着這樣就算了,小姐一會也就能醒了,即便不醒去看大夫也好,大街上的人多車多,還能沒有個剮蹭,可是倒是見不得夫人這樣倒打一耙還潑污水的,既然夫人要見官,那就見官好了,我家公子從來不怕見官,沒理寸步難行,有理走遍天下,何況這麼多人都是看到了的。”非語放下簾子沉聲說,也是堅決要對峙到底的架勢。
那個婦人一時接不上話,大抵沒有想到非語是這樣的嘴尖牙利,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會落敗,眸子裏都是怨毒:“見官就見官,本夫人還怕了你不成,這個白城,本夫人還沒有怕過誰”
“那就見官吧”非語冷笑着說。
婦人卻是有些猶豫,真的要見官,她也許不能落到什麼好,畢竟那人不一定會向着她,幫着她,說是見官,但是卻沒有動彈。
而周圍聚集的人羣是越來越多,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我知道她是誰”人羣裏一個人突然大喊,衆人的目光看了過去,“三個月錢,鎮遠候去救平雲鎮受傷,據說這個婦人帶着女兒竟然從平雲鎮逃了出來,而且說自己能救鎮遠候,然後就賴進去鎮遠候府,還趁着鎮遠候昏迷爬牀,然後她就以鎮遠候府的夫人自居,她的女兒以小姐自居,並且上個月還打死了奴僕,手段狠辣”
衆人一片譁然,對於他們來說,鎮遠候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仙,而這個女人的居心是一聽都明白的,還有一些老人還記得多年前真正的鎮遠候夫人,溫柔善良,體恤百姓,哪是面前這個女人面目可憎的模樣。
“我聽說在平雲鎮的時候,是昏倒在守將古將軍的馬前,古將軍讓人帶着她們去找大夫,她們是直接去了官衙,說是報恩,就一直留在那裏不走。”有人也在低聲說。
“你說她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是不是平雲鎮的事情,也和她們有關係”有人大膽的猜測。
“誰在胡說”那個婦人的臉都綠了,可是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哪裏能看出是誰說的,她只是感覺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變了,變得充滿了嘲諷和厭惡,而不是以往的敬仰。
“不是要見官嗎”非語冷聲說,眸子裏都是厭惡,“想要見官就抓緊,不見就滾開,我家公子小姐要去看大夫”
那個婦人沒有話說了,已經成爲了衆矢之的。轉頭看着自己的車伕:“還不快走”
那個丫鬟抖抖索索的放下馬車的簾子,連忙爬上馬車,簾子一隱沒了身影,就聽見啪的一聲巴掌響,接着就是那個丫鬟隱隱的哭聲。
衆人心裏對這個人更是不滿了幾分,手裏的東西就砸了出去。
快點滾有人大喊。
滾出鎮遠候府
集市上都是叫囂聲,馬車裏的聲音戛然而止,馬車飛快的遠離,車上都是爛菜葉子碎雞蛋,說不出的狼狽。
簡陌在馬車裏微微挑了挑脣角,原來是嬌蘭的母親,也算是奇葩了,沒有見過臥底還這麼招搖的。
非語對車伕說了走,馬車就晃晃悠悠的接着往前走。
馬車裏躺着的曼舞哀怨的盯着簡陌,把她放倒也就算了,還在她的額頭上塗上一大塊青紫,是嫌棄她沒暈所以要裝的像一點嗎
簡陌根本就不去看曼舞,只是挑着窗簾看着外面的街景。從對面駛過來馬車的簾子也被挑了起來。
那個人看到簡陌一愣,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擴大,就連眸子裏也都是笑意。
簡陌感覺到注視,想要去看的時候,那人的簾子已經放下,只來得及看見白皙的下巴,但是簡陌知道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可能認識她的男人,因爲那個眸光,太過熟悉。
曼舞卻是躺着不樂意了,她嘴角一勾,色眯眯的看着簡陌:“公子,奴家躺平了,你什麼似乎來欺負一下奴家啊”這話語裏透着無比的期待。
簡陌滿頭黑線,她是想要欺負,那也要能欺負的來啊,有心無力好嗎
“非語,過來。”簡陌選擇無視,和曼舞比無恥,她一定會輸的,因爲臉皮沒有練到家。
簡陌在非語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非語點點頭,轉身就跳下馬車,然後往人羣多的地方走去。
簡陌看着人羣裏她的背影,微微笑了。
曼舞哀怨的躺在那裏,看着簡陌笑容,只是感覺特別滲人,被簡陌算計的,沒有誰能有個好。
而就在傍晚時分,簡陌一行駕着馬車堂而皇之的出了白城,往臨邊的小鎮趕過去,就是守城的士兵再三的說,外面有狼羣,有胡人的騎兵劫匪,簡陌也就不聽勸,就這樣帶着如花美眷一路走進蒼茫的原野中。
守城的士兵頻頻搖頭,怎麼就不聽勸一定要去找死呢,客商白天都不太敢走到額路,這樣一隻肥羊竟然要夜晚走,可不就是找死嗎
“都準備好了”簡陌冷聲問,既然那些胡人騎兵不好找,那就引蛇出洞好了,引出來總是比較容易的。
一行人在暮色四合的曠野裏行進,風很大,夜裏很冷。
而遠遠近近的有狼嚎的聲音,簡陌似乎纔想起來,北方是有狼的,尤其是這裏是塞外,有不少的放牧民族,自然狼那種動物也少不了。
“公子”曼舞有些恐懼,遠處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如果是狼羣會非常的麻煩,有了狼羣,即便是個個武功高強,但是也不定敵得過,何況狼是羣居動物。
“不是狼”簡陌笑了一下,眸子閃着寒光,在馬車的燈光下,格外的滲人,似乎有獵物要送上門,而狩獵時間到了。
曼舞和非語她們傾聽着,那個聲音更像是馬蹄的聲音。
馬車悄無聲息的停了,馬車上的燈籠再風裏劇烈的搖晃着,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來。
但是也不過是轉瞬之間,人都沒有了蹤影。
馬蹄聲漸漸逼近,映着夜色的偶爾閃爍的還有刀劍或者弓箭的寒光。
一圈二十個騎兵紛紛圍住了馬車,看着馬車燈籠上的簡字,紛紛笑了。
“車上的人,把你們的財物都交出來,也許就能饒了你們一條狗命。”爲首的人大聲吆喝,他也感覺馬車的外面竟然沒有車伕很是奇怪,但是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這一種人,他們認爲自己在塞外無往而不利,只要想要沒有得不到,所以根本就不把小小的商賈放在眼裏。
“哦你這麼確定本公子能饒了你們”一聲冷哼傳來,接着馬車的簾子一撩,一個白衣少年就站在了馬車的車轅上,烈烈風中,白衣飄飄,映着燈光的面容素白的閃着寒光,一雙眸子更是寒星一般。
“哈哈,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竟然敢如此的大言不慚,看來不用留下了。兄弟們,殺或者玩都由着你們,幾天我高興”一個滿臉是鬍子的騎兵大聲說,眸子看着簡陌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是嗎”簡陌的是嗎出口,只見一片寒光閃過,後面或者前面,人或者馬匹都沒有幸免。
“什麼東西,這小子陰壞,有暗器”有人驚呼,催着馬匹就要上前。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只聽見噗嗤一聲,低頭一看,就看見一枚短箭穿透了自己的胸膛,然後定在了地上。
那個人不敢置信看着胸口的窟窿,然後咕咚一聲倒在地上,一雙眼眸睜的大大的。
“殺了他”那羣人嘶吼,但是下一秒短箭如同下雨一般的過來,不過是須臾的功夫,面前只剩下一個活口。
“你們其他的騎兵在哪裏”簡陌高高站着,衣袂飄揚,飄然若仙,只是聲音比這寒夜還要寒冷。
“不知道”那個人咬牙說道,他的腿上紮了一隻短箭,但是根本留沒有鬆口的打算。
簡陌冷冷一笑:“很好,不知道就去死”邊關的百姓要多少是死在他們的馬蹄之下,既然是這麼不知好歹,就一同去見閻王好了。
簡陌的話音一落,非語就出了手,那個人瞬間就身首異處,出了烈烈風聲,到處一片寂靜。
“帶上所有的馬匹,回城。”馬車後面帶着二十匹馬,就這樣往回走,身後聽見野狼的嘶吼聲,血腥的氣息引來了狼羣,而明日,估計這二十個人會只剩下一堆白骨。
城門在暗夜裏悄無聲息的被打開,桂遠山站在城門邊把簡陌迎了進去,然後城門又悄無聲息的被關上了,那些馬匹都到了簡陌的那一處宅院,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但是城牆下的一處房屋上,一個人看着下面的人笑着,這個女人果然從來都不讓人失望。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