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龍馬紀 >第二章風鷹部落-奧多·長歌下
    太陽在落幕之時被昏暗的雲層壓地紫紅,這份血色的柔光將可汗大草原的一切薰陶成葡萄酒的色澤,高安聆叔叔的婚禮已經過去了三天,奧多長歌此刻正在幫兩個姐姐將大角鹿厚實的皮毛從它血淋淋的肌肉組織上撕扯、用刀割拉下來,鹿血雖然將他的手染地恐怖,但是奧多臉上的笑容卻比誰都要燦爛,歌麗希姐姐和愛德米姐姐正在跟他講着從高山部落那裏聽到的笑話,那笑話實在是太有趣了,就連平日裏板着臉的母親都忍不住露出淺淺的笑容和深深的皺紋。

    “你的跳跳猴怎麼樣了”歌麗希姐姐問道,她面容姣好,氏族裏面追求她的人無數,而不結婚的原因就是在猶豫到底嫁給誰“他有名字麼”

    “別說了。”愛德米小聲笑道,她偷偷看了一眼母親,然後說“小奧多估計又把跳跳猴養死了,他的掠空現在消失了,哎弟弟,真的是消失了,不是你把屍體偷偷埋了”

    “是真的消失了,前天掠空還好好的,可是昨天就沒了。”奧多立刻反駁道,他沒有說謊,因此放大了聲音,故意要讓別人聽到“跳跳猴沒死,也在我屋子裏,不信我帶你去看。”

    川冰星水挺着大肚子看着自己的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在那裏爲晚餐忙碌着,她溫柔地撫摸着腹部、那裏面藏着一個調皮可愛的孩子,她跟丈夫森山說那是一個英武的男孩、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神鷹之子誕生,而丈夫對此也只是笑笑、讓她多休息休息,所謂神鷹之子是部落神話裏的罷了,講的是部落在危難的時刻,會有一個男孩出生,男孩的背後會有雄鷹一樣的翅膀,那是鷹神下凡,用來拯救族人的最後希望。

    首先不說風鷹氏族從來沒有遇到過危難,森山長歌不光沒有見過神鷹之子,就連他的父親、他的爺爺、他的爺爺再從他爺爺的爺爺那裏聽得的故事中也不曾有半點關於神鷹之子的事實,而草原上每個部落都有神話,如果把風鷹部落的擺在故事堆裏面,那就顯得味同嚼蠟了。

    而且神鷹之子的故事有一部分讓人不想提及也有些反感畢竟是文化程度和認知不高的古人留下來的,那就是傳說中講到,風鷹部落裏最有權威的女性纔有資格和神鷹之子發生初夜併產下子嗣,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想一想,現在部落裏權威最大的女性是誰是雙目失明,年齡上了九十,說話遲鈍,走路都走不了的阿塔祖母,如果一個精壯的擁有羽翼的年輕人要和她發生初夜,那麼其鐵定活不過一晚上,更別說生下子嗣了。

    這也是森山不相信風鷹神話的原因之一太不符合邏輯了,但作爲酋長,他不能說出來。

    奧多長歌的兩個哥哥則在可汗大草原狩獵了一天,烤肉架上的大角鹿就是他們的傑作,母親川冰目光看了看蒙着高山部落奢華獸皮的大帳篷,這個獸皮有一部分是半透明的,不檢點的導致了高安聆和納爾二人互相起伏交合在一起的側影通過燭火印在了旁邊另外一個帳篷的表面,更要命的是,川冰本來不想說,但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以至於她臉部發紅兩個大兒子松空和謝爾利竟然一邊喝着酒一邊嬉笑地看着那輪廓之影,森山在爲他的大棕馬梳理毛皮,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兩個神鷹武士兒子在看什麼。

    部落裏的其他成員這個時候還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川冰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提醒高安聆並好好教育自己兩個兒子,然而就在她在傳統簡單的倫理體系中不斷摸索衡量自己接下來該有的行爲舉止時,遠方突然傳來了星星點點的火把、和噠噠的牛蹄聲,川冰沒有聽清那黑暗中徐徐前來的到底是什麼,但能模糊地感受到人很多,森山酋長楞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活兒,吼了一聲,讓自己的兩個大兒子過來,在看到弟弟高安聆和納爾的輪廓影子後,他更是頓了一下,但當那原以爲是牛羣蹄聲變奏爲密密麻麻的馬蹄聲後,以及那持着火把的身形輪廓在昏暗中出現時,所有注意到這一點的部落成員立刻都緊張起來,大家面面相覷,都知道各自臉上的懼怕和驚恐,那數量極多,是壓制性風鷹部落的數量,而且的確是往這裏前來,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來到此處。

    馬,人,成羣結隊,出現在可汗大草原,手握着火把森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立刻扭過頭去,對茫然的奧多叫道“快帶着你的母親去地窟中去。”隨即他拔出了佩刀,碾壓級的馬羣聲在黑暗中越來越近了,“女的都到地窟中去,男的留下來,跟我”

    除了恐怖的,踐踏一切生靈的全人公敵半人馬以外,再也沒有其他這種情況出現在可汗大草原中了。

    “父親。”奧多壓抑着怒火叫道,他的背景是部落成員的恐慌與混亂,不知是誰帶的節奏,立刻所有人都知道半人馬大軍已經突然靠近了,立刻所有的婦女老少都急急忙忙地涌入地窟,怕是晚一步就會被殺死。

    森山看到他手上拿着長弓,正在背起長箭筒“我也是男子漢,我纔不要和女人躲在地窟中去。”

    “傻孩子”父親罵道,時間已經極爲危急,他快速叫道“你是部落的最後防線,我們只要戰鬥,而你要保護所有弱小,這份擔子只有神鷹射手才能勝任,快去”此話一出,奧多長歌的確是震驚住,他看看需要被兩個姐姐攙扶着阿塔祖母,以及那些老弱病小,瞬間就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無比沉重的擔子和巨大的榮譽感,森山慶幸自己能有這麼不錯的發揮和口才,看到幫忙將女孩拉到儲存糧食的地窟中的兒子,他長吁一口氣。

    他心裏真正想的是,如若人馬來犯,那麼以奧多那自以爲是的射箭水平,肯定是第一個死。

    在所有婦女兒童躲起來後,男人們握着武器昂首挺胸地站在了風鷹部落的大門前,他們會說一些人馬語,人馬不會憐憫弱者,只會和強者溝通,對策已經想好了,根據老祖宗的辦法,遇到人馬來襲,說話要勇敢不怕死,然後將那句草原部落必須要會的一句人馬話說出來,意思爲我們是臣服可汗的草民,我們願意提供糧食來免除苦難,如若要戰,我們也絕不會手軟。。

    但他們都想錯了,當那批數量巨大的人馬真的跑衝過來時,和森山酋長一樣的,那個真馬的馬頭卻露了出來,接着雖然模糊,但是可以意識到,一個個身穿暗紅色布鐵盔甲的士兵持着火把正在往這裏趕,看到這一幕時,所有人都由緊張化爲了虛驚一場,然後是不解的困惑和茫然,當看到馬身上綁着夏字戰旗時,那些數量約一百的士兵就立刻圍攏停靠在了風鷹部落的帳篷周圍,部落的成員看到了是大夏武士,也都放下了武器,而且他們的樣子並非兇惡,而是溫和。

    帶頭的、騎着戰旗鐵甲馬的穿着龍鱗盔甲,頭上戴的頭盔跟個龍蝦似的絡腮鬍軍官下了馬,立刻所有的其他士兵也都跟着下來“你好,你們是哪個部落的。”那人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很有禮貌地問道,他目光很尖,誰是酋長立馬就看了出來,也正在這個時候,幾隻訓練有素的雄鷹從天空翱翔下來落在了專門給鷹提供休息的樹枝附近,它們敵意地對着這些大夏武士帶有警告和攻擊地高叫着,但它們的主人立刻吹出了停止的口哨,這些雄鷹便停止高叫,而是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些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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