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是真的天才,還是真的絕頂存在,他都可以不動聲色地在周天的探查中,不動如山。
用心體察了一會兒,見終究還是無果,於是,周天微微一笑,兩眼直視着黑小子,直接試探地伸手一抓道
“汝不是喜歡下棋嗎,不要看了,吾帶汝去,瞧瞧汝的棋力,到底幾何”
黑小子聽見“下棋”兩字,果然扭過頭來,目光散漫地看了一眼周天,居然也是一點頭,任意周天探手將其抓握在掌中,跟着兩人便到了外。
感受到氣息巨大的波動,常年值守在中的壽桃、福珀二人,驚異地出門一看,頓時喜出望外,俯身拜道
“真的是師尊回來了,壽桃、福珀拜見師尊”
周天見了兩人,也是一陣歡喜,將他二人好生端詳一番,這才點頭笑道
“多日未見,汝等棋藝,如今到了哪種層度”
壽桃、福珀對視一眼,然後五味雜陳地不約而同看向一旁的黑小子,滿臉慚色地拜伏道
“師尊,吾二人給師尊丟臉了,幾千年研習棋道,最後竟抵不過他三百年的學習,從教他入門,到授子局,再到紋枰分先對弈。短短几年,他依然反客爲主,將吾二人都打到了授兩子的棋格上。”
周天不動聲色,徐徐頷首道
“祿蟻可有消息回來,他的棋藝,是汝三人中最高的,悟性也略勝一籌。以汝二人實戰所得觀感,他可與他下得”
說着,周天看似不經意地隨手指了指一旁的黑小子。
余光中,這黑小子,好像又進入到了他神遊萬里的放空狀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不過,只有看他雙目,卻是盯着棋枰以及上面的黑白棋子,眼神中便有了無數光彩。
此情此景,周天也只有暗中喟嘆,這黑小子,還真是教人一時間難以捉摸得透的神祕小子。是敵是友,難分難辨。
想着想着,周天忽然又暗自發笑起來
是敵是友,吾現在有敵人麼,有朋友麼
若是朋友的話,鎮元子、紅雲他們算不算呢若是敵人,那鴻鈞,到底是敵是友呢
就在這時,耳畔忽然傳來叮噹一聲,卻是那黑小子不知不覺,早已邁步上前,一聲不響,便一手拈起一把棋子,握於掌中,雙目變得炯炯有神起來,轉頭望着周天,出其不意道
“汝是他二人的師尊,想必棋藝超凡,可敢與吾對弈一局”
話音未落,壽桃、福珀便是大驚失色,齊齊出聲吒道
“大膽狂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爲下過了吾等,就敢張牙舞爪,在吾師尊座下班門弄斧”
周天也是微微一曬,不動聲色,看向突然間神采飛揚,彷彿整個變了一個人般的黑小子,一動不動,念出一句棋義道
“何謂圍棋一黑一白,本是天地原色,是以洪荒之中這天地之間,有天有地,人人皆可得之,蓋因天地本無門檻,圍棋生於天地自然也無門檻可言。”
說着,周天忽然當頭斷喝一聲
“汝,安敢自言,與汝對弈一局棋之大,吾都不敢說十之懂其一,汝卻大言不慚,意欲一步登天”
一聲斷喝之下,黑小子終究還是身不由己的一哆嗦,隨即目光躲閃,險些亂了心神。
周天看着眼裏,口中再次冷哼一聲道
“也罷,既然汝敢口出狂言,吾便給汝一個機會”
說完,他一手指向壽桃、福珀二人道
“吾給汝再三百年時光,在此期限內,汝若能將吾這兩大總棋藝教習官打到授三子棋格之上,汝再來找吾挑戰”
說着,周天轉臉看向壽桃、福珀二人。
兩人馬上心領神會,同時也是十分自然地哼聲道
“黑小子,知道什麼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嗎我們的師尊,乃是棋道一脈創始人,所有道意皆存乎一心,豈能是隨便一個人說挑戰就能挑戰乎”
“汝天賦異稟,師尊看在眼裏,自然也是惜纔有心,方與汝結下善緣。所以,這接下來的三百年,汝就好生研習棋道,爭取早日將吾等打至授三子棋格,那時師尊自然也就會在棋枰之上,教汝什麼纔是真正的棋之大義耳”
話音落處,黑小子忽然微不可察地面色一暗,不由脫口道
“又三百年,豈不等煞人也”
周天聽了,不禁一怔,心中莫名地便閃過一絲不安,嘴裏也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怎麼,除了投入道門來研習棋道之外,汝還有其他事情乎”
黑小子一聽,頓時臉色變了變,緊接着,便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盤之上。棋子一脫手,他整個人的狀態,果然一下子又變回到了那種癡癡傻傻之態,再也不看人一眼,更別說再搭話了。
周天看在眼裏,沉思半晌,卻也不點破,呼出一口長氣,擡眼將以及周圍歷經數百年搭建而起的以圍棋爲核心延伸而出的建築羣落,充滿感情地巡視了一番後,隨即邁步而出,再也不看黑小子一眼。
跟着周天來到草坪之上,壽桃、福珀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後,隨即雙雙拜伏道
“師尊,吾二人這三百年內,一定心無旁騖,專司棋道的研習,決不讓他將吾二人打到授三子棋格之上”
周天聞言,不由得蹙眉道
“是麼,原來吾方纔那一番話,汝二人是這樣想吾的”
壽桃、福珀頓時一愣,不覺更加面面相覷,百思不解,望着周天,露出一臉的迷茫之色來,口中結結巴巴道
“師、師尊,莫非吾、吾二人理解錯了、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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