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啓堯立刻看向了南晚。
南晚很緩慢的睜眼,從麻醉裏徹底的甦醒了過來,似乎是片刻的安靜後,南晚纔回過神。
她什麼也沒看見,就看見韓啓堯看着自己,這人的眼眶紅的可怕,看的出他情緒的激動和緊張。
手術室裏,南晚其實並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在第一次注射麻醉的時候,南晚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在醫生的一片混亂後,她就已經被推入了全身麻醉,南晚可以預知到自己的情況不太好了。
再後來,麻醉生效了,南晚就陷入了徹底的昏迷,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昏迷前,南晚卻隱隱看見了韓啓堯匆匆而入的身影。
就算是綠色的手術服,白色的口罩,南晚卻可以在衆多的醫生裏,一眼就看見韓啓堯。
她記得,自己在笑。
她知道,只要韓啓堯在,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南晚從這樣的思緒裏回過神,反握住韓啓堯的手:“明明生孩子的人是我,爲什麼你看起來要哭了。”
韓啓堯一瞬不瞬的看着南晚,問的很溫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南晚搖頭,很是認真。
“不舒服的話,和我說。”韓啓堯的聲音溫柔的不能再溫柔了。
南晚點頭,而後繼續說着:“孩子呢孩子什麼情況”說着,她安靜了片刻,“還有,美心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不能接受,或者很難過。”
然後,南晚看向了四周,微微慌張:“美心呢”
“不要緊張。”韓啓堯始終不急不躁的,“美心被我爸帶回去了,美心的身體並不適合在醫院呆太長的時間。然後,孩子很好。比你好很多。很快就出來了。現在在外面,月嫂再照顧着。”
“我想看看孩子。”南晚躺着,沒動。
術後六小時要平躺,什麼也不能喫,不能做。
“好。”韓啓堯沒拒絕,“你躺着,我去讓阿姨把孩子抱進來。”
南晚點點頭。
韓啓堯站起身,快速的朝着病房外走去,交代了聲,沒一會的時間,阿姨就已經抱着孩子走了進來。
皺巴巴的模樣,眼睛閉的緊緊的,偶爾嘴巴還動了動。
南晚看的有些熱淚盈眶的。
這樣的新生兒,南晚不是沒見過,在後來的那麼多年裏,她見到了很多,可是唯獨沒見過自己的孩子。
當年的韓美心,在生下來的那個瞬間,處理好就已經被代理帶走了。
更不用說讓她看見孩子的模樣,甚至連性別都不知道。
後來,南晚就只拿到了韓美心腳印的複印件,那是米玥花了點代價從醫院拿出來的,這是每個新生兒必須留下的。
從此,南晚就沒有任何和韓美心的記憶了。
在坐月子的一個月裏,南晚幾乎是忍着漲奶的疼痛,忍着沒有孩子的痛苦度過的,那種感覺,至今南晚都記得。
但是,南晚卻從來不覺得後悔。
“我想抱抱他。”南晚很久,才哽咽的說着。
韓啓堯微微擰了擰眉:“你剛手術完,現在不能起來。”
“把他放在我這裏,我看着就好了。”南晚很堅持。
而後,小小的人兒被放到了南晚的身邊,就這麼被南晚摟着,南晚雖然平躺着,不能把孩子盡情的摟在懷中,但那種綿軟的感覺,最終讓南晚綻放出了滿滿的笑意。
所有的遺憾,在這一刻都已經徹底的填平了。
“先休息好。”韓啓堯很淡的說着,正想再抱孩子起來的時候
忽然,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
韓啓堯擰眉,不由的有些慌張。
起碼在韓美心半歲以前,這些事是完全不需要韓啓堯親力親爲的,更不用說剛出生的孩子,大男人在孩子的面前,也顯得束手無策起來。
月嫂聽見聲音已經趕了過來。
而南晚倒是很清楚:“他餓了。”
月嫂笑眯眯的:“是呀,餓了,之前餵奶已經是兩小時以前的事情了。韓太太,您醒了,就讓孩子吸一吸奶,這樣以後纔會有奶。”
“好。”南晚沒拒絕。
月嫂抱着孩子貼着南晚的胸部,孩子用力的吮吸,最終因爲什麼也喝不到,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南晚有些急。
月嫂倒是安撫南晚:“韓太太,不着急,剖腹產下奶沒這麼快的。”
南晚還是有些惋惜。
而韓啓堯始終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兒子就這麼喝着奶,眸光越來越沉,那是一種不舒坦的感覺。
總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這讓韓啓堯再一次的覺得,生個孩子,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那是一種自己最愛的人,原本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已經被徹底轉移,重新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侵入物表示的更大的愛心。
對,是侵入物。
“帶出去。”韓啓堯冷淡的開口,“不要影響到夫人休息。”
月嫂被韓啓堯嚇了一跳,可能也是第一次看見生了兒子還這麼不痛快的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立刻抱着孩子就走出去了。
南晚有些戀戀不捨的看着月嫂帶着孩子離開的身影。
而韓啓堯則忽然附身,就這樣直接吻住南晚。
南晚錯愕的看着韓啓堯,所有的聲音都在頃刻之間就被吞沒了,撲面而來的是這人灼熱的男性氣息,一點點的吞沒了南晚所有的思緒。
她動不了,只能被動的被韓啓堯吻着。
韓啓堯也不介意,並不深入,就只是貼着南晚的脣,勾勒着她脣部的線條。
忽然而來的潤澤感,讓南晚不自覺的探出舌尖舔了舔。
在術後不能喫喝的時間裏,南晚的脣部已經乾的難受。
被這人忽然吻着的時候,那種感覺讓南晚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她想伸手摟住韓啓堯,卻被韓啓堯壓在門板上,徹底的不能動彈,最終,她嗚咽着,看着韓啓堯,甚至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許久
病房的門被推開。
南初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畫面,立刻很識趣的轉身。
倒是跟在南晚邊上的陸驍似笑非笑的看着韓啓堯:“我說妹夫,就這點時間,你忍忍不行好歹也剛從手術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