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今天自己遇見都是怪人,對她特別溫和的國主夫婦,對她莫名其妙一通懟的馮旭,以及眼前這個一身冷清卻八卦的男人。
他給她的感覺很優秀,也很奇怪。
“閣下是什麼意思?”
她抽手,對方倒也沒一直拉着,緩緩放開,輕掩在脣上咳了一下:“我看你喝了不少,要不要送你?”
“嗯哼?”
時檸眯了眯眼,快要收回的手又伸了過去,指尖劃過他露在外面的臉頰,一點點來到他的面具旁邊,已經碰到了,只需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拿下來。
“我不跟陌生的男人同路,介意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男人沉默了一瞬,沒有回答,但那動作,似乎已經默許了。
時檸收回指尖,手在男人的肩頭拍了拍:“我還沒醉,司機在外面等我,走了。”
話落,已經邁步出去,門口車子已經挺好,開門上車,沒有絲毫停頓,車子很快匯入車流不見。
坐在那裏的男子死死握住手中的酒杯,一雙湛藍的眸中燃燒着莫名的怒火,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辛辣入喉卻依舊壓不下心口的不適。
片刻後,男子起身往外走,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他快速坐了進去,一把撤掉臉上的面具,一張精緻漂亮得過分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不是燕青城是誰?
琉璃色的眸子變成了湛藍,裏面燃燒着憤怒的火焰,本就妖冶的面孔此刻更加妖媚肆意、邪氣橫生。
司機探頭看來,正是商策:“她人呢?跟丟了?”
燕青城扯了扯領帶,渾身都是快要爆炸的煩躁:“沒丟,我做她對面跟她說話了,但她沒認出我來。”
他回來了,第一時間就去找她的行蹤,找到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追來,想要第一眼看到她,給她一個驚喜,可她呢?
跟馮旭出來,去見韓律,一個人喝酒,遇到陌生男人搭話,還摸對方的臉這麼曖昧,雖然這個男人是他,但她沒認出來啊。
這個混賬女人,半年不見,這是要上天嗎?
商陸看燕青城氣得差不多要原地爆炸的樣子,心中失笑,還真是鮮活啊,這半年他都沒見過燕青城這麼大情緒的樣子了,果然還是回來有意思。
將一瓶藥水遞給他:“剛剛拿到的藥水,滴個十幾次,你的眼睛就能恢復原來的顏色了。”
燕青城本身的琉璃眸太過顯眼,做僞裝自然不能忽略了眼睛,美瞳容易掉,所以就用了專門的藥水讓眼睛改變顏色,要是燕青城遲一點趕來,遞了藥水,也就沒這場誤會了。
燕青城拿着藥水,泛着湛藍色光澤的眸子閃動着詭異的光芒,忽而他將藥水丟回給了商陸:“暫時不用,你先藏起來,讓老酒過來。”
商陸不知道燕青城要做什麼,不過如果和時檸扯上關係,那十有八九是在作妖。
“我讓你辦的事兒呢?”
“完全k。”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從袋子裏掙扎出來,暴雨般的拳頭朝他招呼而去,瞬間掙扎變成劇烈掙扎,痛得嗷嗷叫。
等拳頭終於停了,那人也就躺在裏面,一動都不動一下,不知道還以爲死了呢。
巷子恢復了一片寂靜,等到終於有路過的人察覺到異常報警之後,麻袋扯開,一個公子哥兒站在人羣中看着那被擡上救護車的人,那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但那身衣服,是馮旭吧?
時檸晚上回家就好好睡了一個覺,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每天想正事兒想得頭都痛了,沒時間去管其他。
第二天一早,時萬青突然問了時檸一句話:“昨晚你打了馮旭?”
時檸覺得時萬青的表情有些奇怪,那神情有些不太好形容:“是,誰讓他出口不遜,我讓着他,他還當我沒點兒脾氣了。”
然後,等到下午,時檸收到一個消息,馮旭被人打了,從夜店的廁所拖到後門人少的巷子,套麻袋,活生生給揍進醫院了,據說整張臉都被打成豬頭了。
時檸響起了時萬青早上的問題,突然覺得自己好冤。
無緣無故幫人背鍋,而她居然還親口承認了,別馮家人也以爲是她揍的,那是不是她還得去賠禮道歉?她現在去解釋還來得及嗎?
時檸最近在做收購案,準備收購帝都一家名爲‘星海’的經紀公司,不是什麼大公司,時檸不過是看中了對方的辦公樓不錯,正好風盛又簽了不少新藝人,分流一部分到帝都,更方便管理。
約好了時間,時檸帶着趙朝前去,趙朝現在主要打理時檸的財務,只要她有資金投入,都是他負責。
然而,到了約定的地點,時檸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一個大白天帶着面具的男人,正是昨晚在酒吧見到的那位,雖然她承認就算帶着面具也很帥,但這是大白天,也不是武俠劇,看起來很怪異好嗎?
壓下快要揚起的笑,看向今天的負責人:“鄧總,這位是?”
鄧總連忙起身介紹:“我正要跟時總說呢,這位是天琊集團的副總晏城先生,他也有意收購我們公司,而且給出的價格比時總的價格高出兩個點。”
鄧總輕咳了兩聲:“雖然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但畢竟還沒簽合同,時總你也是生意人,我既然要賣掉公司,總得賣個好價錢不是。”
時檸明白了,這是想價高者得的意思,可明明之前價錢都談好了的。
時檸深吸口氣壓下那怒火,不氣,不氣。
目光看向旁邊的男人,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簡直漂亮得不可思議。
“晏城先生,你爲什麼要戴着面具呢?”
晏城雙手交疊在腹部,微微向後靠在椅背,姿態優雅傲氣,脣角微勾:“你猜。”
時檸想也不想來了一句:“長得醜。”
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