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明月 >第173章 稀世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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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佶的朝會,自從獵場刺殺之事之後,變得越來越少了,有時三日一朝,有時五日一朝,君王不早朝,更多的時間用於潛心修道、琴棋書畫以及陰陽雙修之事上了。

    自從高俅去後,好久沒踢蹴鞠了,突然就想起了玩玩蹴鞠,便宣召趙皓進宮。

    趙皓剛剛踏入延福宮的拱門,便見得趙福金居然率着一羣小帝姬在釣魚那水池之中都是清一色的名貴錦鯉,不覺苦笑的搖了搖頭。

    “皓哥哥”趙福金突然一回頭,便看到了趙皓,當即臉上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容,脆生生的喊了一聲,拼命的朝趙皓招手。

    趙皓笑笑,也朝她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之後,這小帝姬也變了許多。那個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小丫頭,隨着年歲的增長,再加上經歷了那場獵場刺殺事件之後,讓她成長起來,心事多了,人也文靜了,而初開的情竇,又讓她再次蛻變、成熟。

    月餘時間沒見,趙皓髮現小帝姬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的她,蛻變成了一位嫺雅、文靜的大家閨秀。

    那羣小帝姬聞聲,紛紛將視線轉移過來,發現了趙皓之後,又嘩啦啦的奔了過來,釣魚也不看了,爭先恐後的叫道:“皓哥哥,我要看踢蹴鞠”

    趙皓神色一變,回身就跑:“我奉陛下旨意去蹴鞠場比試,你等若想看,就去那邊看罷。”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掉了,生怕被那羣小帝姬圍上來,不表演“白打”一個時辰休想脫身。

    趙福金望着趙皓那略顯狼狽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得極其開心。

    爲什麼,每次我看到皓哥哥的時候,都會特別開心,這種開心就算是最寵自己的爹爹那裏,也難以感覺到

    趙福金笑嘻嘻的一揮手:“走罷,去蹴鞠場看皓哥哥去。”

    蹴鞠場,這一次趙皓與趙佶分別爲球頭,展開了激烈的爭奪。雙方你來我往,一共廝殺了四籌,卻足足耗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進入了第五籌。

    輸球者,球頭要挨鞭笞和白粉抹面的處罰,這最後一籌的意義已不大,趙皓隨便踢了幾個來回,見得趙佶有體力不支的跡象,便假裝一腳踢飛,比賽就此結束。

    獲勝的趙佶大口的喘着粗氣,又接過內侍遞過來的乾淨布巾擦了擦汗,也心照不宣的不提處罰之事。

    倒是東面座位上的趙福金和衆小帝姬,一個個的滿臉不高興,嚷嚷着爹爹耍賴皮,然後又隨着趙福金一鬨而散。

    只是,在趙福金眼看要走到殿門口時,卻又突然朝這邊望了一眼,那目光是那樣的幽怨、那樣的灼熱,那目光帶着綿綿長長的情絲,繞呀繞的,一圈圈地纏繞向趙皓的身上,剪不斷,理還亂

    踢了一場蹴鞠,流了一身汗,趙佶顯得十分高興,拉着趙皓又進了內殿閒談。

    聊了一番錦衣衛的事情,趙佶突然盯着趙皓,蹦出了一句話:“侄卿與老十向來親暱,認爲老四如何”

    剎那間,趙皓神色微微一變,心頭大震,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只得訥訥的說道:“十帝姬乖巧伶俐,天資聰穎”

    趙佶卻沒有心思聽他說下去,打斷他的話,無奈的嘆道:“這孩子眼看便到了婚嫁的年紀,朕有心給她找個好的人家,心頭倒是有幾個好的人選,躊躇難定,侄卿可同參詳一番。”

    趙皓心頭這才落下一塊大石,暗罵自己想多了,急聲道:“此事微臣怕是不便參與。”

    趙佶沒理他,如同自語般說道:“蔡老公相家的五公子,白左相家的三公子,還有餘太宰家的小公子,以及徐大學士家的六公子,都是不錯的人選相比起來,蔡家五公子似乎文才更傑出一些,白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徐家的公子更爲忠厚老實,不知侄卿以爲如何”

    這一刻,趙佶倒是像個普通的慈父一般,顯得有點絮絮叨叨,躊躇不定,畢竟趙福金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趙皓見得趙佶滿眼希冀的望着自己,腦海裏心念急轉,緩緩說道:“既然陛下執意讓微臣參詳,則恕微臣直言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佶雙眼一亮,笑道:“侄卿本是宗室,與老十即爲兄妹,有何不可言”

    趙皓聽到“兄妹”兩個字,心頭莫名一寒,腦海裏驀地又想起“德國骨科”一事,臉上卻顯得淡定從容,不緊不慢的說出一番話來。

    “茂徳帝姬於陛下如同陛下種一盆稀世名花,小心翼翼,百般呵護,晴天怕曬,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嚴寒,操碎了心,盼酸了眼,好不容易一朝花開,驚豔四座,卻被一個叫駙馬的小廝連盆端走了如今茂徳帝姬妹妹正值豆蔻,含苞待放,陛下如何捨得就此讓人端走”

    趙皓說得很慢,聲音也很輕,卻簡直說到趙佶的心窩裏去了,聽得趙佶直愣神,半天沒回過神來。

    許久,趙佶才喃喃的自語道:“有那麼點道理,的確早了點”

    回過頭來,對身旁的梁師成吩咐道:“給老公相傳句話,就說老十年歲尚幼,過幾年再說罷。”

    趙皓心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只是,躲過了蔡鞗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不要讓歷史上發生在那趙福金身上的慘劇重演

    春夏相接之際,汴梁愈發熱鬧繁華起來。

    趙皓從錦衣衛衙門巡視出來,閒來無事,便帶着梁宏、李烈等一干家奴,在汴河岸邊策馬一路閒逛。

    武松、方百花、趙伝、梁紅玉等人已各有職責在身,魯智深終究是還俗重新入了禁軍,做了种師道的親兵提轄,這個闖蕩江湖多年之後,終於又回到了老種相公身邊。

    汴河兩岸,繁花似錦。

    青樓妓寨、茶樓酒肆、胭脂鋪、南雜百貨店各種店鋪綿延數十里,如同長龍一般。河面上,碧波盪漾,掛滿花環的畫舫來回穿梭,絲竹聲、笛聲和女子的歌聲,在汴水之上盪漾着,醉迷如夢。

    趙皓端坐在華麗的馬車之上,掀開了車簾,緩緩的欣賞着千年前舉世最爲繁華熱鬧的盛景,恍然又回到了那夢幻一般的江南,回到了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畔。

    面前的盛景,更勝當年的江寧,只是他已沒了去年在秦淮河畔時無憂無慮的逍遙。

    突然,前頭的馬車伕“聿”的叫了一聲,馬車身微微一震,當即停了下來,緊接着便聽到梁宏的怒吼聲:“哪來的不長眼的,敢擋我們公子的道”

    緊接着又傳來一聲奇異的聲音:“呦呵,撞了人還敢罵人,還有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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