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暗衛見到令牌,並沒有攔我,都緊緊跟隨在我身後,保護着我。
我提着裙子不顧形象地狂奔。
母皇敵人都已經得到軍防圖了,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母皇宮殿外照舊有士兵把守,門禁森嚴,絲毫不必鸞朝皇宮差。
而近來,守衛的數量又變多了。他們將宮殿看守得嚴嚴實實的,見我衝過去,試圖攔住我。
“令牌在此,見令牌如見陛下,還不讓開”我手持令牌,闖了進去。
平日裏見母皇,都要進行通報,等她接見。可這一次,實在是我逾越了規矩,所以才讓母皇也措手不及。
我衝入母皇的宮殿,但萬萬沒有想到,我見到的卻是滿臉病容的她。
平日裏,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此刻,她正在牀榻上,在宮人的伺候下手忙腳亂地上着胭脂。
她來不及梳妝,皮膚蠟黃,憔悴不已。
“母皇”我見到後,頓時紅了眼眶,跪在牀榻邊,訝異萬分,“母皇,您怎麼了”
母皇身邊的宮人低頭沉默,不敢說話。
知荇跟着我跪下,道:“陛下已生病多時。上次藉口頭風發作,沒有出轎子,也是因爲實在不舒服。”
難怪,之前我和皇姐要見母皇,都要等候很長時間,當時還以爲母皇是在刁難我們。
原來,她竟然是真的病了。
這皇宮中的真真假假,實在讓人難測,如果不是這次貿然闖入,恐怕這個消息,還會瞞我很多時日。
但是這樣一來,我就突然明白,爲什麼她會在功課上對我愈發嚴厲,又爲什麼會那麼快地下第二份新的詔令了。
宮人們躬身行禮,知荇也跟着一起退下。
母皇對我伸出手。
我來到牀榻邊,在她背後放上枕頭,心疼呼喚:“母皇”
她咳了幾聲,拉着我,嘆道:“霜兒,我恐怕,沒有多久了。”
我搖頭,難以置信。
“他們什麼都知道,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睛、他們的耳朵,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都明白。”我點頭。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冷落你,但是在我的心裏,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女兒。”
“母皇”我悲傷抱住她。
我想到了長此以來,母皇對我的所有關心。
我特立獨行,不喜歡那些阿諛奉承的人,也不喜歡跟其他兄弟姐妹廝混在一起。母皇常常說教我,讓我不要這樣孤僻。但她也說過,每日跟那些扶不起的混在一起並沒有用。
她藉口嫌棄我性格怪異,在我還未及笄時,就讓我一個人居住司掌青苑宮。
宮殿偏僻,但很清靜,我可以在這裏做一切想做的事。
現在想來,或許是圓她自己的自由之夢。
厚厚的宮牆將我們束縛其中,而她能給我的,是在未成年之前,爲數不多的自由和閒適。
我又想到這一個月來,心如止水的寒窗苦讀想到那些暗衛的守護,想到知荇在燈下替我縫製的衣袍
如今,母皇的氣色真的好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