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月在牀上看了半小時書便沒了興趣。掀開被子看看窗外,雪花飄飄灑灑,一會兒似米粒,一會兒像亂飛的棉絮。銀杏枝條白白的,像包了層白棉花。樹下像鋪着厚厚的白毛毯,早上踩出來的腳印,又被雪花填埋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木頭在幹什麼呢肯定正等我一起賞雪呢。”
柳溪月呆想了一會兒,獨自一人的宿舍似乎越來越冷,便下牀穿上鞋子和外衣出了宿舍。到了前院一看,高梧桐宿舍門半開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給他帶點禮物。”
柳溪月選着乾淨處捧了一大捧雪,上樓剛到高梧桐宿舍門口,高梧桐已出現在門裏,歡喜地笑着往裏讓。
“正想着你會來,就聽見腳步聲了。”
“送你一件禮物。快拿個盤子來。”
高梧桐拿了個白瓷盤放在寫字檯上,柳溪月把雪放進盤子裏,捏成個穿裙子的小雪人,又剪綵紙裝飾,然後移了對着窗外。高梧桐用乾毛巾幫她揩了揩手,一起在寫字檯前坐下,雙手焐着她的手,只覺得冷冰冰的。
“你的大爪子好暖和,真舒服。”
“我的胸口更暖和,要不要暖暖。”
“好啊。”
柳溪月把手從高梧桐手裏抽出來,分別捂在高梧桐臉上。
高梧桐“啊”了一聲,想把她的手撥開,想了想又忍住。
柳溪月滿臉壞笑,把高梧桐胸口處的襯衫鈕釦解開兩個,手直接伸到裏面,手掌緊貼着高梧桐胸口。高梧桐冷得挺了挺身,隔着衣服摸着柳溪月的手哈哈大笑。
“你可真會找焐手的地方。”
“我找別人焐你願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
“我還要焐腳。”
柳溪月哈哈大笑,抽出手幫高梧桐扣好鈕釦。
“焐焐心吧。”
“不用了。手暖,心也暖了。”
“報國無門啊。”
“木頭,雪人看雪景,你說是什麼感受”
“像我看你一樣,難分彼此。”
“有人說女人是用男人肋骨捏造的,你信不信”
“捏造你用詞很有意思。”
“我語文沒你好。快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說不清。只感覺在生生世世的輪迴裏,某生某世你應該是我的一部分,所以現在我才那麼想和你在一起,捨不得離開你。”
“爲什麼不是反過來呢”
“好吧,我曾是你的一部分,物歸原主,你把我收到你身上。”
“你真賴皮。”
“你真可愛。”
高梧桐摸了摸柳溪月的長髮,起身拿來兩塊紅磚和一個方凳形的小四腳鐵架子,把鐵架子放在併攏的兩塊紅磚上,又拿來一個小電爐放在鐵架子下面。鐵架子頂面有井字形的縱橫鐵條,高梧桐在上面分別放了兩個洗過的紅薯和土豆,把電爐插線拉了插到附近插座上。
電爐絲嗞嗞了幾聲很快紅了起來,房間泛起一股暖意。
柳溪月伸手在紅薯上方烘着,凝視着窗外飛舞的雪花。
“月兒,想到什麼詩了”
柳溪月又沉思了一會兒,在稿紙上寫了一首:
雪花飄
雪花不擇枝,隨風任飄零。
心潔無賤物,相遇都是緣。
高梧桐看完拉起她的手親了親。
“你的心很清澄,筆下的雪花很純潔。”
“發獎品來。”
“想要什麼”
“請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