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族長壓力大 >第一百六十八章 風骨與祕聞(繼續求月票)
    百味香食鋪,二樓包間。

    桌子邊只有兩人,可碟碟碗碗,擺滿了一桌子。

    梅秀才雖嘴裏客氣着“儘夠了”,可面上帶笑,顯然很滿意老金的知趣。只是……他四下打量着,想起這是桂五的鋪子,心中帶了幾分嫌棄,只覺得比不上鎮上有名的幾家大酒樓。不過客隨主便,到底是白喫的。

    因爲是飯口,方纔兩人上樓前,梅秀才瞄了一眼,大堂座位九成滿。就是樓上這幾個包廂,門口有夥計出入也也過半數。

    這食鋪的買賣,火熱啊。這桂五到底在買賣人家當了十幾年童養婿,倒是成了個買賣人。

    梅秀才不知是鄙視,還是嫉妒,總之不舒坦就是了。

    梅秀才看到的,老金自然也看到了。在他看來,這小食鋪子比大酒樓還好,不顯山不露水,可客流在這裏,又是一式三處鋪面,加起來一個月的老利潤也不算少,可以拿出手了。

    桂五一個鄉下來的小子不礙什麼,江家也沒有什麼顧忌的,只是鐵和尚那邊,最是無賴,還得想個妥當的法子。

    不急,眼下要先拿着十頃的莊子與梅家這門親事。

    老金笑咪咪地,看了梅秀才一眼,道:“照我說,還真是佩服梅相公的膽量!”

    梅秀才聽得糊塗:“這是怎麼話說?”

    老金“哈哈”兩聲道:“自打老孟離了西集鎮,這有幾日,也不見梅秀才着急,所以我說佩服梅相公的膽量。”

    梅秀才聞言,變了臉色。

    那個“老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借銀子給梅秀才的賭友,條件是讓他促成杜家十八頃地買賣之事。

    可兩人說這事時,並無旁人在場。

    梅秀才望向老金的目光帶了戒備,臉色也冷淡下來。

    要曉得之前杜里正打發人在鎮上打探過了,那老孟倒像是憑自掉下來的似的,賃了屋子說也遊商,可並沒有出手什麼買賣,所以人一走就沒了蛛絲馬跡,沒想到這就送上門來一個。

    老金其實不明白京城的那些彎彎道道的,這自己主子安置個恩人親眷,哪裏用得着這樣遮遮掩掩?

    山野小民,平素裏連七品縣令都沾不上,聽到侯府就蒙了,買地還不是打招呼的事。

    不過老金因成了侯府家奴,自覺高人三分,就算是打招呼,也懶得直接去尋泥腿子說話,所以纔過來與梅秀才說。

    倒是開門見山,沒遮沒掩地說了兩件事:“那十頃地,就在我們莊子旁邊,還是我老金提的,可是京城的人,明明是一句話的小事也要弄得三波五折,生怕顯不出自己能似的?又是個沒擔當的,遇到事藏頭藏尾的不痛快!那梁家奶奶,身上有着五品誥命,梁家大少爺十七,去年中的秀才,如今在縣學讀書;大小姐十三了,到了說親的時候。侯爺打發人傳話,讓就近給大小姐尋人家。那十頃地,就是打算買來給大小姐做陪嫁的。”

    梅秀才一聽,不由瞪大了眼睛。

    十頃地,現在一頃地時價就是九百兩銀子,十頃就是九千兩銀子。

    還有那個梁小姐,雖說親爹死了,可到底是正經的千金小姐,還有個侯府做靠山,這親爹死也不算白死了。

    梅秀才不由心熱,他曉得自己的分量,一個秀才都是僥倖,還是佔北地讀書人少的緣故,舉人也想也不敢想,可真要娶了貴妻,有了貴人提挈就不一樣了。

    梅秀才的反應,落在老金眼中。

    老金只當他心動,自然滿意,道:“是不是梅相公也覺得像梁家小姐這樣的難尋?你瞧着怎麼樣?這樣嫁妝豐厚、出身體面的小姐,這三河縣都是數一數二,可還配得上你那‘文曲星’下凡的侄兒?”

    梅秀才聽着前面還略有些矜持的點頭,聽到最後一句卻是如同一盆冰水澆到頭上,立時清醒過來了,神色就有些僵硬,隱隱帶了憤怒。

    竟是人人都只看到梅晟?!怎麼就不記得他這個叔叔也是青年才俊?

    倒是不想想,自己有妻有子,對方挑女婿不挑美少年,尋到他頭上纔是不正常。

    老金還不曉得自己說錯話,繼續道:“侯爺說了,會以恩人女爲女,這些年離得遠照拂不到,這不遷都了嗎,以後就能多走動了,不單單要陪嫁莊子,還要陪嫁鋪子呢!其他金銀細軟,自也少不了的。”

    梅家名義上是“書香門第”,實際讀書才兩代人,比尋常農戶強不了什麼,老金就直接“誘之以利”。

    梅秀才卻是聽着更煩躁,再多也是梅晟那小崽子,幹自己什麼事?且梅晟真要攀上侯府,那以後就不是一個小小梅家能轄制的。

    想到這些,梅秀才耷拉下臉,不善地看着老金道:“金老哥莫非在逗我?我還以爲你說的是小犬,自然也原意給他尋一門體面親事,可你看中的是我家侄兒?他上月月底已經過了禮定了親,莫非老哥要讓我梅家做悔婚之舉?我們梅家雖小門小戶,卻也書香傳家、自有風骨,不會爲了攀附高門就背信棄義!”

    一席話,說的擲地有聲。

    就是心裏瞧不起梅秀才的老金,也豎起大拇指:“到底是秀才公,換做別人,這樣的機會,可是幾輩子都遇到的好事!那可不是尋常侯府,那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侯爺與六老爺兩人都是皇帝爺爺的女婿呢!這要是成了侯爺的女婿,哪怕是乾女婿,也是天大的體面呢”

    梅秀才只覺得心疼的要吐血,恨不得立時收回自己的話,促成這門親事;可想想那樣以後就要仰人鼻息,且靠的是侄子,他就沒有說話。

    老金也只是嘴裏佩服一句,他眼睛瞄了下梅秀才的荷包。

    要沒有他故意相讓,梅秀才能贏六十兩銀子?得了這一次甜頭,梅秀才能離了賭纔怪。

    現在嘴硬不怕,時間還寬裕,總有他開口求人的時候。

    *

    隔壁包間裏,因爲梅秀才最後義正言辭地拒絕,老金爲了氣勢,最後一句話聲音也不小,隔壁幾個客人倒是聽得真真的。

    幾人都是儒生裝扮,其中兩人面貌依稀相似,一年長穩重、一年輕儒雅,應該是兄弟,第三人則更俊秀些。

    略年長的客人皺眉沉思,年輕的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說的跟真的似的,還皇親國戚,這又是哪個騙子在蒙人呢?誰家侯府的千金小姐還愁嫁,門當戶對的親事不找,尋到這窮鄉僻壤來?”

    年長的客人搖頭道:“未必,那提及皇親國戚的是金家老三,如今做了莊頭,那莊子聽聞是京裏貴人置下的。”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鍾小吏、鍾二兄弟與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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