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這個話題,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未知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
“許意暖,我瞭解你,我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
這話幽幽的說道,帶着幾分無奈。
有時候太過了解,未必是好事。
從一開始,他就似乎知道了結局。
無非兩種,和睦到白首。
另一種,決絕離開,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
就好像上次,她決定救簡的時候,就已經抱有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打算了。
她看似柔弱,實際上比男人還要剛強。
這種人,要麼一輩子寧折不彎。
一旦彎了背脊一分,那她就會退一萬步,尋求自保,保護好自己,不會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她就是刺蝟,能給你最柔軟的肚皮,也能給你最堅硬的銳刺。
此刻,他覺得頗爲頭疼。
很想很想一輩子抱着她,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
他自然不願看她對自己露出銳刺,但如果以後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哪怕自己鮮血淋漓,也要緊緊的抱住她,心甘情願的被她傷得千瘡百孔。
“好了好了,以後未知的事情,誰知道呢怎麼你還想真的把我趕走啊”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他沒有告訴許意暖自己的疑心,現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晚上微微和厲訓過來喫飯,母親應該還記得微微。”
“哎,婆婆以前真的心地善良,收養微微回來,可怎麼就容不下小希呢我們以後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了。”
許意暖有些苦惱的說道。
顧寒州聞言,微微眯眸。
一個溫婉的人,怎麼會如此狠心
這其中如果還沒有貓膩,就真的見了鬼了。
以前他就起了疑心,但是母親病着,他沒辦法和一個精神病人如此較真。
可如今母親清醒過來,卻還是舉止怪異,實在是太奇怪了。
夜幕降臨,顧微帶着厲訓上門。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養母回來了,激動萬分。
一進門,厲訓微微攏眉,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
很淡,很清雅,非常上等的薰香。
只是他記得,許意暖不愛這些,顧寒州更是不需要。
這香,反而有些突兀。
顧微見到了夫人,道:“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微微啊,你還記得嗎”
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微微”
尉藍怔怔的看着她,眼前靈動的女人漸漸和那小小的身影結合。
夫人潸然淚下,上前顫抖的撫摸着她的臉。
“你你也這麼大了還嫁人了”
“嗯,媽,我好想你。”
顧微緊緊地抱住她,兩個女人哭成了淚人。
“微微,別哭了,母親身體不太好。一家人見面應該高高興興的,你還不介紹你的丈夫好歹女婿第一次上門”
顧長寧開腔。
顧長寧也回帝都幾次,兩人早有照面。
“你們都是醫生好啊,是好事,救死扶傷。”
“我們都是外科大夫,要是懂點精神方面的就好了”
顧微懊惱的說道。
“媽沒事,看到你們一個個成了家,我也就開心了。今晚我親自下廚,要是不好喫,你們也別嫌棄纔是。”
夫人開心,親自下廚,她離開後,顧寒州才介紹謝珺和愛德華。
“你就是一直照顧我母親的精神醫生”
顧微挑眉看向謝珺。
不知爲何,她的面相很無辜,一幅天然無公害的樣子,按理說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可是一雙眼睛太過澄澈透亮,彷彿看穿了一切,透着一股機靈聰明的樣子。
顧微也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人,女軍醫常常和政客軍官打交道,見到的人也不少。
“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妹妹了,我爸好像把你收爲養女了,你我也算平起平坐了。”
“哥,對吧”
她問向顧寒州。
“嗯。”
他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道。
要是顧微不提醒,他險些把這件事忘了。
這段時間記性似乎有些不好,工作也怠慢了很多。
顧雷霆那樣心思縝密的人,竟然把一個外人收爲養女,鬧得沸沸揚揚。
可那個時候,謝珺是不是傅卓的人,都還沒調查清楚
如此草率,彷彿做事完全不過腦子一般,行爲太過詭異。
“不敢和顧小姐平起平坐,顧小姐養在顧家多年,而我始終是個外人。是老爺子看我常年照顧夫人,想給我點安慰而已。”
“這安慰可不小啊,顧家五小姐,不容易。沒事,別緊張,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照顧我母親,我也很感謝你。你我也算是同行,沒事我給你做個體檢什麼的,別見外。”
“好啊,同行好交流。”
她笑着說道。
她們說說笑笑的時候,顧寒州拉着厲訓去了樓上書房。
兩人站在陽臺上,開了一瓶紅酒,對月飲酒,也算是一件快事。
“怎麼樣察覺到什麼了嗎”
“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異樣,但我也不敢保證什麼。人的精神分爲很多層面,你看溫言的人格分裂,判若兩人,你母親這個我無法斷定是人爲,還是真的瘋了。保險起見,抽血化驗。但如果你們真的被下了藥,對方不可能如此拙劣,普通醫院肯定查不出。”
“軍方有特殊的機械,專門研究血液裏的微小毒劑成分,保護軍事人才。這一來二去的化驗,需要時間,而且我需要申請。我的軍銜在這兒,大概半個月就能批准,再往返運輸,前前後後大概一整月的時間。”
“不能再短了嗎”
顧寒州微微攏眉,看起來有些急切。
“不能了。”
厲訓搖頭。“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讓微微知道,她脾氣急,性格暴躁,要是讓她知道你懷疑謝醫生,肯定會鬧得無法無天的。”
“嗯,那就一個月吧,微微那邊你來安撫了。一有消息就給我電話,如果謝珺真的是傅卓的人,只怕傅卓的目的不簡單,派來的人也不只她一個,肯定要接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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