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臥牀足足半個月,皮肉潰爛,骨瘦如柴。我以後再也沒逃跑過,我接受一切,拼命地吸收我母親留下的醫術。我在等等機會當我長大了,有說話的權利了,知道我只需要依附夫人,我就可以擁有想要的一切。”
“我就利用夫人,我終於出了那所醫院,那是我母親都無法離開的地方。我就出去半天,藉口採藥,哪怕被人暗地跟蹤,我也是開心的。”
“但我就像是個風箏,風箏線在傅卓手裏,我飛不走,飛不高,我還要被拽回來。夫人離不開我,那我就讓她永遠離不開我。我不會讓她死,她死了,我也就活不了了。”
“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啊,爲什麼從出生就剝奪了自由爲什麼夫人死了,我也要去送死,爲什麼”
“你不去質問傅家,質問尉藍,你來質問我啊是這個世道不公,不是我啊”
謝珺從牀上下來,壓低聲音,低沉的吶喊着。
愛德華怔怔的看着她,沒想到她幼小孱弱的身子竟然經歷了這麼多
的確,是傅卓傷了她,但這不能遷怒於顧家啊,夫人也是無辜的啊
“可是顧家何錯之有,顧太太何錯之有”
“那我呢我有什麼錯,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你也沒錯壞人會有人懲罰的,你收手吧”
“不會有人懲罰,只有我變強了,他們纔不會傷害我。我不喜歡顧寒州,我只想要得到權力,而他能給我。我喜歡你,這話沒有說假,你信我嗎”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愛德華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那霧雨朦朧的雲眸,根本分不清這一句是真的還是假的。
哪怕是假的,他也願意相信。
“那你能爲了我,就此收手嗎”
“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一件,不可以”
謝珺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愛德華泄氣,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
他鬆懈了肩膀,嘆了一口氣,道:“那你想我怎麼做我不想你再傷人了”
“我不會傷害許意暖,我只想得到顧寒州,得到顧家的地位你不需要做,你只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好不好”
謝珺走近,拉住他的手。
“你看着我,答應我好不好”
愛德華本來想躲開,可是卻被她板正了臉。
四目相對,他根本無法拒絕自己心愛的人。
最後,他痛苦點頭:“好,我答應你。”
“我愛你”
謝珺踮起腳尖,想要吻他的脣瓣。
愛德華見她漸漸逼近,明明身體很誠實的向她靠近,想要緊緊地擁抱住她。
可
他還是很心推開了她。
謝珺有些驚訝,她以爲愛德華是不會拒絕自己的,更何況是這樣的香豔事。
“你怎麼了”
“你不必這樣委屈自己,我不需要你對我回報什麼。夠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希望你也能答應我,不要再傷害顧太太了。”
說罷,愛德華轉身離去。
謝珺先是怔忪,等人走後,嘴角慢慢爬起了陰冷的笑容。
小鎮
許意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受傅西城所說的事實。
顧寒州沒有來救自己,是故意爲之,還是真的疏忽大意了,她不知道。
她雖然難過,但也沒辦法因爲傅西城的一面之詞,而徹底否定顧寒州。
有些話,一定要當面解釋纔可以,她並不是胡攪蠻纏,不可理喻的人。
她強壓不安的心緒,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而傅西城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帶着她來到寺廟,祭拜姐姐。
可是寺廟裏沒有姐姐的往生牌位。
“姐姐呢”
“帶你過來,是見一位大師的,就是當初感化這個小鎮的高僧徒弟,代代相傳下來的主持。”
“見他幹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西城淡淡地說道。
不知爲何,明明是在莊嚴的佛堂裏,可她卻覺得害怕。
這明明是自己的生日,怎麼搞的要成爲她忌日一般。
但是她有逃不掉,只能跟在他身後,進了禪房。
裏面煙霧嫋嫋,瀰漫着淡淡的禪香,十分好聞。
她看到一個和尚正在念經,聽到開門聲才幽幽睜開了鬆弛的眼皮。
對方年紀已經很大了,骨瘦如柴,身形枯槁。
顫巍巍的起身,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一般。
“雲曇大師。”
傅西城雙手合十,虔誠的說道。
“這是妻妹許意暖,另一個名字叫景君。”
“景君。”大師默唸,似乎在算些什麼。
“大師好。”
許意暖進入禪房,一顆心瞬間寧靜下來,對雲曇大師瞬間肅然起敬。
“啓程吧。”
大師咳嗽的說道。
隨後三人出門,大師不肯坐車,非要走路。
最後再回到屋子,已經暮色深沉。
不知不覺,白天都過去了。
這是許意暖第一次進傅西城的主臥,一張牀後面的隔間竟然是靈堂
中間還有一個水晶棺材,裏面都是冰霧,霧氣皚皚之間,她看到一張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臉。
景謠比自己年長很多,可是她死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而容貌定格在了那一瞬,
所以,和她近乎一模一樣。
“這是”
“大師,拜託了。”
傅西城彎腰,虔誠的說道,語氣沉重,彷彿寄託厚望。
“施主放心吧,你先出去,剩下的交給我和許小姐吧。”
傅西城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關門離去。
“大師,你這是要幹什麼”
她心有餘悸的說道。
“施主,可聽過活佛轉世的說法”
“這聽說過,可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心臟咯噔一下,猛然想到了什麼,但是卻覺得荒謬至極。
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玩意
不是真的,接下來的事情和自己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她的心裏,不斷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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