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把玄學的事情扯出來，我們這一次不信命好不好？就聽從心的安排，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難道不可以嗎？”
“哥……你怎麼了？今晚你怎麼這麼不對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爲什麼想要找另一半，哥哥對你不好嗎？”
“家人和愛人是不一樣的啊……”
“有什麼不一樣，哥哥也很愛你啊。.”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紀年厲聲打斷。
他臉色很差，帶着疲憊，此刻凝重深沉，就像是瀕臨崩潰的困獸一般。
紀月從未看過他這個樣子，有些害怕，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情不自禁的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哥哥……只是怕失去你，我們從小到大，相依爲命，哥哥不想失去你。”
“我永遠都是你的妹妹，你怎麼會失去我呢？”
她小心翼翼的說道，遲疑片刻，還是將小手溫柔的撫拍在他的後背。
“不一樣……你根本不知道我再說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
紀年情緒有些崩潰的說道。
他對她一直都是男女之情，深愛這麼多年。
可她……這個傻丫頭根本什麼都不懂。
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怕感情失敗，關鍵是，他的愛意從未說出過口，也不敢有所表達，這纔是最令人痛心的。
“爲什麼……你會是我的妹妹？”
紀年緊緊地抱着她，聲音異常的沙啞。
紀月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一臉茫然。
“哥……你到底怎麼了？”
“我餓了……喫飯吧。”
他收斂情緒，只能打碎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咽。
“那我去熱熱，你等我。”
“不用麻煩了，隨便喫一點。”
“那可不行，冷飯冷菜吃了對胃不好。”
她堅持的說道，然後趕緊去熱飯菜。
他坐在餐廳等她，看着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裏又甜又疼。
他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有危機感。
喫飯的時候，他狀似無意的詢問：“你覺得威廉這個人，怎麼樣？”
“威廉？人很好啊，怎麼了？”
“人很少？他可不是什麼善類，爲什麼你會覺得他人很好？”
“這世界的善惡好壞，本來就沒有恆定性的指標，他只不過爲了妹妹報仇而已，報仇雪很後，他也迷途知返了。而且，他也沒有傷害過我，對我還不錯呀。”
“對你還不錯？他肯定有所圖謀，這個世界，除了家人，任何人對你的付出都是有所圖謀，尤其是男生。你忘了哥哥以前談過的女朋友嗎？到現在都忘不了我，還想要嫁給我呢。”
“哥，你真的是渣男中的戰鬥機，渣的無可救藥。雖然說你是天生的桃花劫，我應該理解你，可是被你甩的姑娘實在是太多了，身爲一個女孩子，我譴責你，強烈的譴責你。”
“我在說威廉，你說什麼呢？”
“反正威廉沒你渣，也沒談過什麼戀愛，你放心好啦。更何況，我又沒和他在一起，你問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喫完趕緊睡覺，這麼晚喫飯會胖的！”
紀年聽完這番話，有些頭疼，看來紀月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力阻止嗎？
一想到這，他的心臟就狠狠揪緊，疼的不可開交。
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紀月對感情很模糊，只要在她還沒有陷入的時候，解決了威廉，那他也不算棒打鴛鴦。
因爲，他們還沒有在一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算阻止，只能說實在防範於未然。
紀年想到這兒鬆了一口氣，總算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她回到房間，正準備洗漱睡覺，沒想到手機響了，是威廉發來的短信。
【睡不着。】
簡單明瞭的意思。
她狐疑地打電話過去，電話很快接聽。
“你怎麼睡不着？”
“你沒睡？”
威廉有些驚訝，他根本沒抱任何希望，以爲這條短信會石沉大海，肯定要明天才有回覆。
他以前不喜歡主動，但現在如果還不主動，他怕自己會後悔。
主動一點，說不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還沒有，我哥纔回來，剛喫完東西。只是……你不是病人嗎？病人怎麼可以熬夜，不要命了。”
“渾身疼，睡不着。”
威廉開啓了賣慘模式。
他是軍人，就算當初離開部隊，他也是一路血拼到恐怖高層。
真刀真槍，可現在卻在一個小丫頭片子面前，嚷嚷着喊慘。
這兒疼，那兒疼，胸口堵塞……
她一聽，瞬間急了。
“醫生呢？”
“他睡着了，你給我唱首歌吧，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說不定我就不疼了。”
“這……真的有用嗎？會不會覺得太扯了一點？”哪有人聽一首歌，就能傷口不疼的。
他身上的，可都是槍傷，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頭皮發麻，觸目驚心。
“不會，萬一有效呢，我真的很疼。”
他哼唧了一下，她立刻開口，唱得是一個英文歌，很老的一首民謠。
小時候，她睡不着的時候，紀年就是這麼哄自己的，只要一唱這首歌，她肯定安然入睡。
調子很平緩，非常適合催眠。
她小聲哼唱着，彷彿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凡事都有大哥罩着。
他很安靜的在聽，她的聲音很好聽。
但，唱着唱着那邊就沒了聲音，可電話依然保持通話中。
人呢？難道睡着了？
她和小時候一點都沒變，果然聽着就能睡着。
聽這首歌，睏意立刻襲來，她再也撐不住歪着腦袋沉沉睡去。
那邊的威廉堅持哭笑不得。
“你真的睡了？還是在騙我？”
那邊毫無迴應，甚至還能清晰的聽到勻稱的呼吸聲。
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那……晚安，希望我會夢到你，可愛的姑娘。”
他溫聲說道，聽了好幾分鐘的呼吸聲，才念念不捨的掛斷電話。
今晚，真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