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有些顫抖地說道，她要是剛剛沒聽錯的話，裴瑗是要開了自己。
她纔拿到名額，如果被開除了，那名額自然空懸，再想去還要等好幾年。
眼看鴨子就到嘴邊了，怎麼能讓它飛走。
“我也想問，這個公司到底我是老闆，還是劉芸是老闆，你們一個個唯她馬首是瞻，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裴瑗冷聲質問。
此話一出，那些人低下了腦袋，一個都不敢接話，面面相覷。
劉芸的臉更是蒼白難看，張着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念暖也沒想到裴瑗會出現，一時間心底滿滿都是自責。
這些人都是跟着她的老人了，沒有芸姐，也很難有現在的工作室。
如果真的是因爲她，而導致她們離開的話，她也有些寢食難安。
“裴姐，其實這一切事情地始作俑者是我，我應該跟你提出辭呈。希望以後工作室越來越好，我也希望我不忘初心，繼續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
“一碼歸一碼，我都會秉公處理，絕對不會偏袒。”
裴瑗冷聲說道，道：“都跟我上來。”
所有人都上去，她也不例外，顧希擔心她也跟着上去了。
顧念暖知道她會開人，但沒想到所有人都開了，一個不留。
這讓她十分驚訝，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劉芸。
她好不容易得到這個名額，可現在卻被辭退，她如何能甘心。
“我可以走，但是那個進修名額必須給我，我留在這兒就是爲了那個，不然我早就走了。裴瑗，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我倒是很器重你，可是你卻把我的公司搞的烏煙瘴氣，小團體、排擠新人，這是你一個老前輩該乾的事情嗎？你們全都走，以後也沒有裴瑗工作室了。那個名額，我還要慎重決定人選。”
“你們都走，念暖，我還有話對你說，你先留下。”
裴瑗發話，任憑劉芸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咽。
臨走的時候，她惡狠狠地看着顧念暖，恨不得在她身上剜肉。
對上這樣的視線，她不禁汗毛倒立，心有餘悸。
“我等你。”
“嗯，我沒事的，很快出來。”
她對顧希說道。
其餘人離開，只剩下她們兩個。
“我不知道，把你破例招進來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目前來看，似乎很糟糕，是錯誤的決定。”
“當初我決定做服裝設計師，一腔熱血，就是希望我的設計成爲時代潮流，被所有人認可，她們穿在身上可以讚不絕口，給她們帶來快樂和滿足。漸漸地，我小有名氣，想要做自己的品牌團隊，於是開了公司。”
“設計師只需要做好作品，可是老闆卻需要御下。很顯然，我適合做一個設計師，但是不適合做一個老闆。”
“因爲你，我失去了我的團隊。但是也讓我的心徹底安靜下來。或許，我應該藉此機會，好好去進修，想一想我到底想要什麼。是要自己的品牌公司，還是要我這個設計師。”
“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叫我留下是……”
“如果以你的名義去毀約，想必他們也不會讓我賠償什麼，我也沒什麼積蓄了。你既然是顧家的人，想必神通廣大，替我那些客戶找到合適的代理商，也希望你能給不計前嫌，替她們重新安排工作。”
“劉芸之所以留下這麼久，就是爲了那個名額，今年好不容易有一個，劉芸是最適合的，但我現在不想給她，她太浮躁了，過些天我再給她邀請函。”
“我會幫她們安排妥當的，你是我很喜歡的設計師，沒能繼續待下去，也是我的遺憾。”
“希望，我們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希望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個有名氣的設計師了。很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裴瑗起身，衝着她伸出了手。
她有些緊張，捏了捏衣角才和她握手。
她和裴瑗說完就離開了，關門之前回頭看了眼裴瑗，她不斷看着熟悉的辦公室，估計是捨不得吧。
她剛出門，正在等電梯沒想到旁邊放雜物的保潔間突然衝出了一個人，死死地拽住了她的頭髮，一把刀竟然抵在了她的喉嚨間。
她嚇得魂飛魄散，強迫自己鎮定起來。
“芸姐？你……你瘋了，你想要殺了我？”
“裴瑗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把那個名額給你了？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被開除！從她創立工作室我就跟着她，這麼多年的情誼，就因爲你的出現，我什麼都沒了！”
“念暖！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毀了我的一生，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咬牙，拿着匕首衝着她的臉頰而去。
顧念暖能清晰的感受到，匕首冷寒的氣息。
貼着她溫熱的皮膚，一點點割開。
疼……
銳利的疼……
隨即，她感受到血珠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在臉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救命，救命……”
她吶喊出聲。
裴瑗聽到後，立刻衝了出來，看到劉芸瘋狂行爲，情急之下拿起地上的拖把就狠狠打了過去。
劉芸跌倒一旁，她的臉頰全都是血，疼得厲害，傷口雖然不深，但也很醜陋。
她們來不及按電梯，只好從安全樓道離開。
劉芸急忙撿起匕首，跟了出去。
她一邊追，還一邊吶喊着。
“念暖，我要毀了你的容，我要你一輩子擡不起頭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淒厲的聲音迴盪在狹窄的樓道里，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她們一路快跑的來到了樓下，顧希正在車邊等着，看到她出來的那一瞬，心臟狠狠揪緊，立刻上前。
就在這時劉芸衝了出來，拿着匕首就朝顧念暖揮舞過來。
顧希一腳狠狠地把她踹飛，這一腳疼得她沒能爬起來。
“我……我的臉，顧希送我去醫院，快點……”
沒有那個女子不愛容貌，她也是。
如果自己變醜了，顧希不要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