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獄記重生 >158回 訓練遭淘汰 參賽已渺茫
    158回 訓練遭淘汰 參賽已渺茫

    這時逯頂重複着正步走的動作要領:“聽到我發出正步走的口令後,大家左腳向正前方提出約75釐米{腿要蹦直,腳尖下壓,腳掌與地面平行,離地面約25釐米},適當用力使全腳掌着地,同時身體重心前移,右腳照此法動作,上體正直,微向前傾”

    我和大家雖然都有一定的基本功,但爲了能在比賽中拿到第一,沒有一個敷衍了事的。大家對每一個動作都是精細要求。我想大家訓練十分刻苦的原因,除過三分的專項分值以外,就是自己的“臉面”形象,因爲我們是教育科的直屬隊,站在隊列;裏的不是講臺上的老師,就是舞臺上的演員,都是靠“顏值”去贏得學生和觀衆的,萬一老師在隊列比賽中和贏不了隊下的學生,如何站在講臺上給學生誇誇其談

    正是有了這些原因,大家才訓練的如此刻苦。

    分解動作過關後,就開始了連續動作。現在中隊幹部逯頂又在宣佈正步走的基本要領:“大家指揮員發出聽到正步走指令後,全體人員就齊聲高喊一、二、三四的口號。”說的時候,爲了能給大家做個師範,逯頂很標準地邊說便走着正步::“大家聽好了。難度最大的,也是我隊能夠戰勝其他中隊的關鍵所在,就是等你們喊道二的時候就要全神貫注注意二喊完之後立刻換正步,並且將頭向右轉向主席臺接受檢閱。”做完師範動作,逯頂開始指導大家練習:“現在依照我的口令:立正,想要看齊,向前看。全部都有:向左轉,齊步走,一、二、一正步走”

    大家聽到口令後,開始喊口號:“一、二、三四”在大家喊道“2”的時候,除右邊第一排外,頭部都“唰”地一下整齊的呈45度的角度向右轉去,注目着向前齊整整的邁起正步。隨後按照逯頂給我們編好的統一口號:“牢記身份,服從管理,積極改造,奔向新生,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喊口號的當中,大家又在最後喊道“二”的時候,臉“唰”的統統左轉正向前方,然後執行步伐變換,統一換成齊步走。僅第一遍大家就基本做到了步調一致,我看着大家步伐整齊、口號洪亮、動作有力、精神抖擻,每個動作都充滿了自信是神情,我也心裏不由讚歎,並心裏想,肯定這個第一非十三中隊莫屬。

    “大家聽我口令繼續正步走十遍後就可以解散休息,自由活動.”逯頂管教說完,大家一聽十分高興。因爲一直處於精神上高度集中,肢體上高度配合,行動上高度一致,所以神經系統也處於高多度張狀態,尤其是那些抽菸的犯人,現在煙癮早犯了。所以逯頂的話正好合乎大家的心意。大家現在因爲有了馬上就要休息的盼頭,走起來也格外賣力。我也精神格外振奮。

    “向左轉,齊步走一、二、一正步走”逯頂幹部的口令發出後,大家隨之也特別洪亮的喊:“一、二、三四”

    “唰,唰,唰”齊整整的擺臂聲如猛龍過江;”“咔,咔,咔”響噹噹的腳步聲如鏗鏘鼓點,我在享受這一切的同時,也在沉醉在隊列的訓練裏。更在想着如何把這次活動今後用美好的文章記錄下來。

    就在這一霎時,我的領子忽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往側後方猛地拖拽着,我沒有任何防備,就像地上一片落葉被旋風忽地捲起一樣,我正在發懵,驚魂尚未落定,就覺得屁股上傳出猛烈的撞擊,隨之傳進耳朵的是“嗵,嗵”沉重的兩聲巨響,接着是屁股的疼痛。我莫名其妙又大驚失色的看着四周,一且並沒有什麼變化,大家還在口令中精神抖擻地擺着雙臂,並邁着步子喊着口號,只有我被一陣風似的卷出了隊列。我還在納悶,就見逯頂指着我:“林峯,本來我是不想說你的。你看起來挺老實,今天咋老在隊列裏搗亂”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有一種怒氣:“咋了你就想一隻老鼠壞一鍋菜”

    他的話更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也迷惑詫異地看着他。他沒有再理我,而是一直指揮着大家訓練。我被撂出了訓練的隊列,但因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後來看着大家扭頭向右轉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一切。我知道了全部差錯都是因爲我的眼睛。

    原來隊列的每一個橫排由八人組成,總共十排,我在第五排的右數第四人。在社會上時,因爲一場意外,我29歲時右眼做了眼球摘除手術,後來植入了義眼,雖然不知道的人從外表看很難發現我這個祕密,但是遇到一些特殊活動,自己一個眼睛的事實很快就會露出破綻,雖然如此,我無論是在社會上,還是在看守所,已至到了監獄,我向來沒把自己當作殘疾人,所有健康人的活動我都報名積極參加。

    就說這次隊列訓練吧,我也沒感到我能比別人差在哪,所以加上剛下隊不久,也沒幾個人知道我眼睛的事情。誰知道在正步走的最後這個“科目”中露出了馬腳。

    因爲其他幾種走法都是目視前方,在行進時每個人都能靠兩個眼睛的餘光掃視左右兩邊的人,而去斷定自己在行進中應該保持的位置。只有我判定自己的位置時只能靠左眼的餘光掃視左邊的人,只有不脫離左邊的目標就有可能在橫排行走中左右對齊,所以沒有人發覺我有什麼問題。但正步走時卻要臉呈一定角度向右轉。這一轉偏偏使我失去了鎖定左邊目標的唯一機會。再加上這一轉,正常人憑藉兩個眼睛與其他人的身體組成三點一線,來確定自己應該保持的正常行走位置,我卻在頭和別人轉成同一角度時,無法正常使用已不復存在的另一隻眼睛,所以等看見我的右邊人的時候,其實他的距離已經比我提前了半個身子,所以我左邊的人只能跟上我靠別人之後,把一個橫排走成了兩個橫排。這就是一個眼睛殘疾人和眼睛健康人之間形成的生理差距,也是不能逾越的鴻溝。想到這,我心裏一片坦然,也接受了體罰的事實。

    大家解散了,有知道內情的就來同情我。老鄉馮琪過來後,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林峯,你這不是自討苦喫嗎。隊列訓練殘疾人是不用參加的,你這是何苦呢”他又是嗔怪道:“你好好的寫你文章就行,幹嘛要參乎隊列呢”“就是,你寫一篇稿子,頂他們十次隊列比賽掙得分都多他們誰能和你比”丁克也插話。“說的是呀,這下人家都知道了你是殘疾人,也不指定以後咋拿你開玩笑哩。”崔小四也在旁邊幫腔。我不以爲然的笑笑:“這個地方就是受罪的。監獄就是個大煉爐,我一定要使自己經得起磨礪”

    “林峯就是愛出風頭,這回風頭出慘了。一會找幹部說說,明天就退出訓練”他們正輪番教訓着我,這時汪民就大喊:“林峯,逯管教叫你談話。”這三個老鄉一聽,馬上都一個真誠的臉色:“林峯,別逞能了,去了實話實說。”我看着他們笑笑,轉臉向管教辦公室走去。這時三個老鄉切切看着我離去。我都走出去了一大截,馮琪還在背後叫喊:“聽話”

    “報告”我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進來”是逯頂管教的聲音。

    我來到辦公室,根本就沒想說我是個眼睛殘疾的事,所以等候着逯頂對我劈頭蓋臉的訓話。

    逯頂看了看我,憑我觀察他並沒啥怒氣,只是一臉的嚴肅:“林峯,你的事情,集訓老師汪民已經告訴我了。”說着,他手裏拿份檔案來回翻着:“你檔案入監登記表上也寫着右眼做過摘除手術。”他放下檔案看看我,臉上又很和氣的樣子:“這都是我對你的瞭解不夠造成的。”他感嘆道:“作爲一名管教要做好犯人的思想改造工作,就得對每一個犯人生理、心理、學歷、愛好、家庭狀況有個全面瞭解,並能濫熟於心。”他看了看我,順手在桌子上拿出一盒煙,自己掏出一支,然後給我遞過一支。“報告,我戒菸了”我話一出口,逯頂管教笑了:“哈哈,怎麼還記恨我啊”

    “報告,我真的戒了”逯頂管教看我不像說謊,就把煙給自己點着,順手把煙放在桌子上。

    因爲現在訓練是幹部下班的時間,所以管教辦公室裏就是他和我。

    可能是訓練時候的緊張,逯頂管教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地來回拍打着椅子側背,發出輕輕的“啪啪”聲,抽了一口煙,頭就枕在椅子後背上仰起頭看着上邊。停了好大一會才說:“林峯,我的意思是從明天開始你停止參加隊列訓練活動。”

    他話說出後,我並沒有接受,因爲我必須像健康人那樣在任何活動中展示自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