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獄記重生 >185章 一張報紙 兩個名字
    我忽然和陸贅一精神大振,異口同聲地說道:“那你快說!”

    於全看我們猴急的樣子,咧着嘴笑了。他笑得時候,真的和鬧紅火時人們頭上戴的大頭娃娃表情相似:兩個眼睛就像含滿霧氣半個月亮,上嘴脣形成半圓向上翻起,下嘴脣則有些外翻又垂吊下來,臉上肌肉則被眼睛和嘴擠到兩側的中間,就像鼻子兩邊掛着的兩個桃子。於全見我們等着聽,也不再賣啥關子,直接講起了葷段子:“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有天夜裏經過一片荒草地,她正膽戰心驚,忽然‘嗖’地從草叢中竄出一個蒙面大汗。他橫檔在女人的面前,兇狠問道:站住!幹嘛去?女孩腦子一個激靈:這傢伙劫財的的吧?隨即她靈機一動,裝作可憐巴巴樣子說:我去借錢。這個蒙面歹徒依然不依不饒:你借錢去幹嘛?這女孩一想:這傢伙劫色的吧?趕緊右手指指下頭說:得了性病沒錢治。歹徒一見劫錢劫色都沒了指望便狠狠地吼道:滾!”

    於全講完,我馬上拍手:“好,好!女孩聰明機智。歹徒愚笨到家。是個有很高雅的葷段子。”陸贅一也跟上說:“對,對!林峯說得對。”但隨後他意猶未盡地搖搖頭:“短了點!”於全一看我們對他讚揚,也更加來勁,但他還是警告我們:“就一個了,講完不許在纏着我啊。”我們都點頭答應。於全這才又講了一個:“有個領導剛調到一個新地方勝任,鄉下的老爹就急急忙忙地來看望。因爲領導一時抽不開身,就給老爹下榻的那個酒店的老闆打了個電話,囑咐幫助招呼好這個客人。習慣了‘看人下菜’的老闆打探到:‘領導,客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呀?我好根據情況安排。’領導也幽默地賣起關子,並故作神祕:‘別問那麼多!反正我和他兒媳婦關係相當好。’老闆詭祕地嘿嘿一笑:‘哦!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老闆立即安排車子把老漢接到酒店最豪華的包間,並親自陪酒。領導他爹酒至半酣,就醉眼朦朧地問:‘你們知道俺和你們領導的關係?’在桌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不敢胡言亂語。老漢怒喝:“怕甚?又沒什麼外人!”老闆只好說“……領導和你兒媳婦關係不賴……”老漢一聽哈哈大笑:‘看看!你們只知道他和俺兒媳婦關係不賴,就不知道俺和他媽都白天黑夜都搞在一塊?”全桌人當時大驚失色。老闆立即把在座的人拉到門外:‘今天這瘋老漢說的,對誰也不能講!’”

    “哈哈,哈哈……”我們都捧腹大笑。

    “收工了!”是龐站義的聲音。

    幾天無話,所有的人都是:出工——收工——喫飯——睡覺。

    又是一天中午收工,我們在教學樓下正要站隊會返回中隊。忽然從一樓東頭北邊的辦公室裏走出一個幹部叫我:“林峯,等一下。”我一看,原來是政治教研室的辛文貝主任。他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我們的跟前,手裏拿着一張省監獄報:“林峯,快看看,省監獄報上發表了你一篇很長的報道,大概有三千字,在二版上佔了三分之一的版面。”說的時候,他把報紙拿給我。我急忙打開,所有的犯人教員也都圍起來看:“嘖,嘖!這麼大啊,還是個二版頭條!”於全羨慕道。“可不是嗎,這幾年我還沒見過哪個監獄能在報紙上佔到這麼大的篇幅!”那個鄭維文最然會僞裝,但現在他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紅一陣白一陣的。因爲大家說這幾年沒見過這麼大的稿子,其實就是對他寫作水平的一種否定。大家看着報紙,辛主任繼續喜不能禁地說:“還有呢,這張報上有兩個林峯的名字。”“兩個?還有一篇?”說話的時候,大家都瞪大眼睛和我在報紙上搜尋。我的第一直覺是我的那首詩歌《信》。可這首詩剛剛寄出去沒幾天啊。但這首詩要是刊登,肯定是在四版——《晨鐘》的副刊上。我馬上把報紙翻到四版,可是從頭看到尾,從上看到下,並沒有找到那首詩和我的名字。我們正在納悶,辛主任就笑哈哈地說:“這次林峯可給我們監獄掙大功了,你們看一版的下邊。”聽着辛主任這麼說,我馬上把報紙翻到了一版,往下面一看,果然在右下角有個十分搶人眼球的東西《“親人在呼喚,我該怎麼辦?”有獎徵文來稿統計及獲獎名單》。在這個名單裏的l監獄一欄裏:“總共來稿21篇。二等獎:林峯;三等獎:鄭維文,齊子敬;鼓勵獎:任敏遠。”

    現在應該心裏最不舒服的該是鄭維文了。他在小報編輯室當了管事的幾年,l監獄報除在全省各監小報編排、版面設計、稿件單項評比沒有拿過獎項外,居然在這次徵文活動中名字又落到了我的後頭。這不用別人說,就主管小報的辛主任對我大加讚賞的話語和眉飛色舞的表情,就是對鄭維文最大的嘲弄和諷刺。除過鄭維文,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的就是扈馳了。他一向以才高八斗自居,又常常認爲自己是懷才不遇,但每次都沒有機會在任何活動中露臉。就說教學吧,他確實比我的水平高出一個或幾個檔次,但沒想到正當他得意忘形之時,我靠“不按套路出牌”的小聰明打敗了他;再說隊列會操比賽吧,我不僅用一隻眼睛打敗了他兩隻眼睛,而且我還在全監的領導面前露了臉,掙得了榮譽。他每次都是自信滿滿地拉開架勢要與我比試,但每一次都以一敗塗地而告終。

    我就像得勝歸來的戰士,在回來的路上我都是喜不自勝的有點要飛起來的感覺,臉也覺得特別大。誰和我說了話,說了些什麼,我全然不知,一直處於沉醉的狀態。

    進到監院,在學習閱覽室的門外,又是一次喜悅的到來。魏志強還是早早地等在了那裏,手裏依然舉着剛剛發放到中隊的省監獄報。他興奮地甚至有些手舞足蹈。因爲過度興奮聲音真的有點變聲,甚至有些發顫:“林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一張報上兩次出現了你的名字。一個是徵文獲獎了;一個是一篇報道佔了半個版面。林峯,快來看啊!大家都來看啊!”他說話的時候,報紙一直在手中揮舞着,那張報紙也像我現在已經飛騰起來的心,整個報紙在魏志強揮舞中就像一隻小鳥舒展欲飛的的翅膀。我也向他揮舞着我手中的報紙,破着嗓子喊:“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我哪來的那麼大的勁。我就是要用我的喊聲讓所有的人知道這個對我來說是個十分特大的好消息。

    我還是飛奔着上到了二樓,這時魏志強卻從他的學習閱覽室裏出來,這次我們真的沒有過去配合的默契,一致撞了滿懷。說準確一點,就是把他懷中抱着的報紙撞得呼呼啦啦掉了一地。

    但是他還是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一面彎着腰撿拾掉在地上的報紙,一面對我說:“林峯,快,我一直等着你回來。我已經把給幹部管教室和各監號的報紙分好了,你跟上我去送,讓大家都知道l監獄有個林峯,十三中隊有個林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林峯纔是名不虛傳的筆桿子。”說的時候,他高興得聲音震顫變調。我從魏志強的懷裏接過幾疊報紙,分好的報紙每沓都是折成三折,一共十幾個監號,每個號最多也就十二張,所以也不重,只是我倆都過於興奮,就像醉酒狀態,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樣子。

    下了樓,我們首先要去的就是幹部管教室。魏志強讓我在十步開外的地方等着他。他來到窗口處一個立正:“報告隊長:這是今天剛送來的省監獄報,在這張報上兩次出現了林峯的名字。一個是他寫的長篇報道《枯木逢春 浪子回頭》,不僅發了二版頭條,而且篇幅佔到了整個版面的二分之一;一個是林峯林峯的徵文在《親人在呼喚,我該怎麼辦》活動中獲得二等獎。”說着他把報紙遞到了管教的窗口裏。

    這時,從管教的窗口裏探出一張和藹可親的臉來,並往裏擺擺手讓我過去。我一看今天值班的正是張隊長。我趕緊上前幾步,也站在了窗口。張隊長滿臉悅色地說道:“我都知道了,林峯進到監獄院就扯着嗓子喊,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有啥好事了。這不我正等着看呢。”說完,他接過報紙,找着我寫的稿子。他看的非常專注和認真。等着他看完,用表揚的口吻說道:“好,確實寫的不錯,值得表揚!”

    他剛說完,我一個立正,馬上表態:“報告張隊長: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改造成績,和您的關心、教育、幫助是分不開的。今後我一定要更加樹立身份意識,主動認清形勢,加速思想改造,用優異的改造成績向你彙報!”

    我感覺我說的十分到位,正在爲自己的回答洋洋得意,卻見張隊長“唰”地拉下臉臉。

    我的心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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