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虎君 >第92章 雲中一條棍(1/3)
    在他的視野之中,有兩人正站在渡江船的二層船尾。

    一人蓄着三縷長鬚手持拂塵,年紀約三十四五,身着紫色道袍。

    另一名年輕人人則穿着錦紋短袍,年約二十五六,握着一柄帶鞘長劍,金線劍穗墜着兩塊紅玉,看去便知道不是凡品。

    眼角餘光掃過,秦隱的注意力也不禁被吸引過去。

    因爲他們的交談不單單吸引了自己的視線。

    這二層飛廬內最少還有十多人同時將視線落在船尾。

    僅僅看了眼那些人的着裝打扮和身上佩戴的兵器,秦隱便知道這恐怕都是修行中人

    無論年紀,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一個共同點冰冷。

    “兄長放心,訓庭並不是爭強好勝之輩,亦無逞兇鬥勇的想法,僅是遊歷江湖而已。”錦紋短袍青年抱拳回道,眉目中透着堅毅。

    道袍男人輕輕捻動鬍鬚,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然而,此刻旁邊一道尖銳的怪笑聲陡然響起,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嘖嘖,說這話的人,一般都活不過了幾年,沒準明天就死了呢。”

    一名臉色幹黃,三角眼尾的男子探出頭來,賊眉鼠眼的表情看上去便讓人心生不喜。

    他一腳踩着木欄,一腳放在長椅上,左手中捏着應是一具女人的紅肚兜

    說話的功夫還不忘享受的嗅着肚兜,滿臉迷醉。

    短袍青年聞言,怒目而視,左手已然握住劍柄。

    “在下靜松谷弟子嶽訓庭閣下若有什麼意見,劃出路子便是。”

    那名面容淫邪猥瑣的男子斜着眼瞅了一眼嶽訓庭,臉上掛起一個難看的譏諷笑容。

    “你笑爺沒興趣和精壯的後生動手。今天心情好,指點你一番。這船的人都是到涉林崖的吧,等到了那,再這麼跟你笑爺說話,爺把這棍子從你屁股捅到嘴裏,桀桀。”

    說完話後,那一對鼠目又賊兮兮的看向剛從樓梯走上來的船孃。

    水綠的裙子遮不住那柔軟的腰肢。

    看了兩眼,這男子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五指蹂躪肚兜更甚。

    周圍一些看客眼中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嶽訓庭眼中厲芒一閃,衣袍鼓動間就欲拔劍。

    “訓庭。”那道袍人猛地拂塵甩出,霎時分成七股將嶽訓庭的胳膊纏住。

    終歸那柄靜松劍還是沒有拔出。

    “兄長,爲何攔我”

    “不要輕舉妄動。真引得他出手,我恐怕都護不住你。”道袍人面容凝重。

    嶽訓庭神情一滯,這名兄長可是氣旋八重的人物

    一手青光塵訣用的出神入化,他可是看到道袍人能夠將拂塵刺穿巨石的。

    “難道他的修爲”經過提醒,嶽訓庭的心思也終於冷靜下來。

    道袍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而後盯着那揉着肚兜的鼠面男子,聲音發寒:

    “如果本道沒猜錯的話,閣下恐怕就是慶州惡人孫不笑了”

    正對着東離船孃背影扣鼻屎的猥瑣男子,咧嘴一笑,回過頭來:“你這老道見過本掌門”

    這話無疑是承認了。

    聽到此刻,秦隱敏銳的察覺到四周船客,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這名字恐怕在這偌大的江湖,還真有些名頭。

    就連他懷中探出鳥頭的畢方,都屏住了呼吸,興奮的等待這場面失控幹起來。

    噌的一聲,是拉刀歸鞘的聲音。

    船首位置,一名穿着棕色勁裝的男子站起來,靠着身後木柱,玩味的看着兩人。

    “雲中一條棍,孫不笑,擅攻下三路,最擅偷襲。好事不做,惡事做絕,剖開腸子恐怕都是黑的。”

    “慶州鐵掌門前門主李老八收你爲徒兩年,卻被你偷襲而死。”

    “到了慶東府,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不說,還竟然以雙棍暴打七旬老嫗。”

    “兩個月前,以飛石射你們慶州第一美人夏傾城的香臀,之後從四名江河境修行者的圍追堵截下毫髮無傷逃走”

    “就這路子,玄魔宗都不敢這麼玩吧。”

    男子有條不紊的話,直接將秦隱和畢方聽了個目瞪口呆。

    這是人乾的事

    更不論說那原本面容堅毅的靜松谷弟子嶽訓庭了,他難以置信的盯着那猥瑣男子,反而看到周圍幾名船客認同的點點頭。

    這些話竟是真的

    然而他還沒出聲詢問,便看到道袍人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孫不笑賊兮兮的看着抱刀男子,非但沒有因爲家底被曝的羞怒,反而洋洋自得,彷彿在炫耀這驚駭的戰績一般。

    “怎麼,你也是來追捕笑爺的”

    “沒那興趣,也沒那功夫。就是坐船坐的無聊,聽到說起你這鼎鼎大名的惡人,忍不住多說兩句。順便混個臉熟,進了祕藏冢也好和你分開道路,免得受了偷襲。”

    抱刀男子笑吟吟的說道,語氣就像在和鄰居閒嘮家常一般。

    “有眼力,笑爺記住你了。”

    孫不笑滿意的點點頭,猥瑣的臉上嘿嘿一笑,同時手中捏了一粒茴香豆隨手一彈。

    哎呀。

    不遠處一聲驚呼,手中木盤跌落。

    那腰肢柔軟的東離船孃捂住臀後,羞怒看來。

    然而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張露出黃牙舔着嘴脣的賊臉。

    直嚇得船孃慌忙拾起木盤,頭也不回的跑到下層。

    二層飛廬,頓時有人鬨笑,也有幾聲不屑的鼻息之音。

    孫不笑更是在那放肆大笑。

    至於開始時的嶽訓庭,眼中已經快噴出了火。

    但他卻終於沒再提出手的事情。

    能夠在一州之地搏出惡名的傢伙,在如此多修行者的注視下尚能玩笑自如。

    他嶽訓庭是心懷不忿,但還沒蠢到明知不可行卻偏送死的地步。

    “怎麼”

    孫不笑瞥了一眼嶽訓庭,嘴角提起玩味的弧度,隨手抓起折成一對的金花短棍。

    “想嚐嚐你笑爺的絕技,雲中棍上兩開花”

    紫袍道人不動聲色的將嶽訓庭再回拽半分,微微搖頭示意不可。

    哼

    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嶽訓庭終於坐了回去。

    秦隱的視線裏,這飛廬內的船客們,眼中不約而同的泛起失望和無趣。

    彷彿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是秦隱卻將這孫不笑的名字記在了心裏。

    真入了那涉林崖的祕藏空冢,一定要小心這種奸詐陰毒的傢伙。

    面黑心更黑

    果然不狠是行不了江湖的。

    此間飛廬角落,一名蓄着八字鬍,面容油滑之人將放在眉心的手指放下。

    眼中帶着猶疑。

    趁着剛剛衝突升起的功夫,他嘗試以東海望靈術看了看,打算提前找個牢固點的靠山。

    卻真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於是他再度將手指按上。

    秦隱皺了皺眉,突然側首。

    因爲他隱隱覺察到有注視自己的目光。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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