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荷慢慢的睜開眼,回來了就回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遲早會回來的,白錦荷慵懶的起身,李嬸接着說:“仕貴穿上那身甲冑,看起來就像個大人,說話比以前客氣多了。”
白錦荷笑着說:“那就好,在家裏沒人跟他一般見識,由着他的性子,出去了,酸甜苦辣就得自己扛着,外人才不會遷就他呢”
李嬸扶起白錦荷,兩個人向着裏院走去。到了裏院,文仕貴正和文默在一起說話,兩個人勾肩搭背,不知道悄悄說着什麼,看到白錦荷和李嬸過來了,才坐直了身子。
白錦荷坐下之後,對文仕貴說:“你還知道回家,去了這麼久,都不知道給家裏寄封書信,你知不知道家裏人有多擔心。”
文仕貴笑着說:“不要生氣了,三嬸,我這不是回來了嘛,離家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頌王身邊,所以就沒留下什麼,沒想到頌王竟然留下我,這些天都忙着,今天才有空回來。”
白錦荷看了看文仕貴說:“這次回來在家能呆幾天,咱家離營地不遠,要是沒什麼要事,就多呆幾天吧這次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文仕貴笑着說:“一會喫完飯就得回去,這幾天北疆不太平,我們得去支援北疆。”
白錦荷喫驚的說:“你是新兵,支援北疆,怎麼會讓你去呢”
文仕貴毫不在意的說:“不經歷戰火,永遠都是新兵,此役之後,我就是老兵了,也會得到朝廷的封賞。”
白錦荷嘆了一口氣,誰知楊氏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趕了過來,看到文仕貴之後,喜極而泣,文仕貴看到楊氏,也站了起來,楊氏衝過來一把抱住文仕貴,哽咽的問:“這一陣子去哪了怎麼都不知道留封書信,你知不知道,奶奶有多擔心你,不過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文仕貴任由楊氏抱着他,一句話都沒說,等到楊氏緩過勁了,文仕貴才輕聲說:“奶奶我想喫你做的豆餅,還想喫韭花醬。”
楊氏鬆開文仕貴,輕笑着點點頭說:“那你等着,奶奶這就去做。”
楊氏笑着去了,走到裏院門口時,文仕貴對楊氏說:“奶奶我以前做的那些混事,你不怪我吧”
楊氏停下腳步,委屈的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快步出了裏院,文仕貴呆呆的坐下,白錦荷嘆息着,欣慰的拍了拍文仕貴的肩膀,文仕貴終於長大了,不再盲目的憎恨他人,經歷了世事,更懂得了世故。
白錦荷微笑着問:“在頌王那邊,苦不苦以後在外行軍,可要當心,外面不比家裏,世事艱辛,人心險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文仕貴點了點頭,輕笑着說:“三嬸以前說過,男子漢就該策馬揚鞭,保家衛國,生爲男子,這點苦不算什麼,三嬸也說過,讓我不要和三伯比,要和頌王那樣的大英雄比,如今我爲頌王效力,頌王言傳身教,我受益匪淺,我有信心,總有一天,我會成爲大良的另一位英雄。”
文景磷和文昱槐也緩緩的過來了,文景磷看着文仕貴身上的甲冑,心裏明白了一切,文仕貴應該是專程道別的,只是近年各處戰事不斷,文家不缺喫穿,文仕貴怎麼想起了從軍,入了軍營,碰到個好年景,還倒罷了,要是年年戰事不斷,那真是一頭跳進了火坑,想回頭都不可能,這孩子怎麼會選擇這條絕路啊想到這裏,文景磷心裏非常難受。
文昱槐沒有看出什麼,只要文仕貴回來了,他也就安心了,如今只有他和文仕貴相依爲命,文仕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就白活了。
文仕貴看着文景磷,這個對他冷淡的老人,這一刻似乎有很多不捨,他也捨不得他們,可是白錦荷曾經爲他打開的那扇窗,讓他看到了另一種人生,在白楊村他體會不到外面的風雨飄搖,可是在軍營裏,他聽到的,看到的,無不是山河破碎,身世浮沉,作爲大良子民,他想改變這一切,將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文仕貴壓下心中的那份不捨,強裝歡樂的招呼大家坐下,然後喋喋不休的講着軍營裏的樂事,大家都被文仕貴的笑話逗樂了,可是白錦荷卻怎麼也樂不起來,她心裏始終記得文仕貴剛纔的話,“北疆不太平,他們要去北疆支援”,出兵打仗,九死一生,希望老天保佑,也希望文昱楓的大氣運,能給文仕貴帶來好運。
文仕貴看着家裏所有人都在,就是不見文昱楓,便試着問白錦荷:“三嫂,我三伯呢不會是知道我回家了,故意躲着我吧”
白錦荷笑着說:“你三伯有事,去了鎮上,今天肯定回來,只是你卻見不着了。”
文仕貴立刻沉下臉,有些不樂意的說:“我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沒想到竟然和三伯錯開了。”
白錦荷不忍文仕貴空等,使了個眼色給文默,文默自然知道什麼意思,白錦荷讓文默給文昱楓傳信,讓他速速回家,文默起身去了柴房,文仕貴看文默去了柴房,有些不解的問:“我師父去柴房做什麼”
白錦荷笑着說:“去柴房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劈柴了。”
文仕貴尷尬的笑了笑,而在柴房的文默,卻大驚失色,他原本想控制飛鳥給文昱楓送信,誰知御鳥決竟然又一次失靈了。